人让它治病救人，观主给你的，未必能用在别人身上。”
燕来这么干脆的人，难得执拗：“总不会是祸事，哪怕丢到水井里，种在床头边呢？”
“算了。”
萧凉摆摆手：“我们的日子过得挺好的。”
燕来叹了口气，仰头躺回了摇椅上。
他明白，就好像退隐江湖那几年，世间的一切纷扰，真的就停止了一样。
一入江湖岁月催，最好的安宁祥和，就是守好平凡，甘之如饴地去面对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你的伤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走？”
“明天。”
萧凉点点头：“悄悄地走，别跟他们说。”
“我知道。”
燕家军对燕来的忠诚毋庸置疑，可正是因此，燕来的离去才不能声张。
他要去楚国了，难得还能让这些为大唐奋战了一辈子的老兵，也跟着他一起去楚国吗？
再说了，福财村虽然不大，但生活安静平和，萧凉在这里娶了妻，王其昌有四个孩子在附近镇上的学塾里念书，许新也把老母从沧澜洲接了过来……他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十年了，朋友，血亲，割舍不得。
就算他们真舍得，燕来也不舍得。
刀口舔血，戎马一生，这样的人如果不能马革裹尸，那再想善终反而不易。
能有如今的生活，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圆满。
至于他们会如何去想再次不告而别的燕来……你看，我总是要面对这样惹人唾弃的选择。
三口两口把手里的米糕吃完，萧凉又拧开水壶灌了两口水，然后望着农田彼端，村口那里，他微微眯起眼睛，对旁边的燕来说道：“你徒弟来找你了。”
“嗯。”燕来伸了个懒腰，从摇椅上坐起来，顺手从盘里拿了块米糕，一边啃着，一边往朝沐那边迎过去，留给萧凉一个懒得告别的背影。
男人一直看着他走到村口，和那个小姑娘一起消失在视线里，才默默地站起身。
可一回头，却看到子七正扶着门框，站在木屋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女人神色哀愁，却又莫名坚强，她看了看男人手边的那把锄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嗫嚅着嘴唇，轻声说：“我没关系的，你和他去吧……”
萧凉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伸出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在女人错愕的神情中，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她。
外人大概很难想象，堂堂萧凉的脸上会露出这样柔和温暖的笑意。
他摩挲着妻子的鬓发，在她耳边说道：“我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