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应该防着点的。
“不，不不，先救他！”
女子看着自己师兄的模样，眼神中的缱绻停留了一瞬，随即就又变成了浓浓的决然。
她挪动着膝盖，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重重地给燕来和朝沐磕了一个头，抬起脸时，目光恳切而坚定：“大恩难谢，恕小女子无法偿报，眼下仇家追杀正紧，霁雨若不离开，必殃及二位，只希望两位能够照看好我师兄……”
说到这里，这个自称霁雨的女子抿了抿嘴唇，她也明白，素昧平生，别人愿意相救已经是极大的恩情，再无理由帮自己照料师兄。
可眼下这种情况，她又绝不能再带着师兄一起走了。
想着，目光瞥到自己手边的长剑，她一咬牙，便把那剑往身前一按：“这柄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典当出去，也值些银两，权当资费！”
燕来没吭声，像是没听到似的，自顾自望着一旁的小溪饮酒。
只有朝沐，看了看地上的剑，又看了看霁雨，轻声地问道：“不是被仇家追杀吗？把剑给我们，你要是被追上了，可怎么办？”
霁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对方人多，实力强大，我便是有剑也胜不过，怪只怪平日里娇蛮放纵，没有好好练功，到今天，自己最爱的人一个也保护不了……”
朝沐默然。
太像了，和当初静花庭被灭时的自己，太像了。
燕来早就和她说过，这世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想变强，有的是为了权财色名，而有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人世间诸般道理，十有八九听来都觉得浩泛空洞，尤其年轻人，更习惯嗤之以鼻。
但伴随着阅历逐渐丰富，在红尘间诸多不易里千帆历过，把往日只知其名的大道理充塞填满，才会感慨，前人诚不欺我。
朝沐比较不幸，因为她视之如家的宗门被满门屠杀了。
但同时，她又比较幸运，正因为很早就有过了这样的体验，所以对于燕来告诉她的道理，她理解的非常透彻。
一年多的时间，能让她成长到这般地步，除了燕来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她令人敬畏的勤勉。
时至今日，再听到这样的话从另一个遭逢不幸的人口中说出来，朝沐心中的真的感慨万千。
想着，她便再次回过头，看向了燕来。
但这次，燕来没有看她，男人坐在火堆边上，目光不知是在看着溪水，还是在看着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