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晓月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释放了刚刚一直压抑着的情绪。
她气断声吞地说：“你都中枪了还说自己没事，你不知道我看你倒下的时候多么害怕，我害怕你就这么...”
大概是因为收到了过度的惊吓，死这个字让她说不出口来。
苏靖川其实没太听清女孩到底说了些什么。
但他知道，知道她是有多么在乎和关心自己。
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脊背，像是在抚慰受了惊的小猫咪。
温暖而干燥的大手在她的背上平平顺顺地上下抚摸着。
何晓月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这个动作给她极强的安全感，没一会儿她便恢复了正常。
苏靖川看着何晓月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跟核桃似的。
他用拇指细细地将她拭去未干的泪水，原本白净的小脸此时像个大花猫一样。
“哭了多少次？”
何晓月吸着鼻子没有答他，只是垂着脑袋，不安地绞着手指，说了别的话题，“谭苏俊等下会过来。”
“你告诉他了？”苏靖川问。
何晓月答：“你在救护车上的时候，他有打电话给你，我接了电话。”
她顿了顿又说，“他还派了保镖过来在门口守着，怕有人会再来袭击你。”
苏靖川神色很淡，人虽是伤了，但眼神里还是透着点点的杀气。
他说：“失手了一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
“所以...说不定哪一天还会来杀你？”
男人微微颔首，说道：“嗯，不排除。其实在我大哥死的那年我就知道，我迟早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何晓月抬眸看着他，问：“那你怕吗？”
怕吗？当然怕。尤其是在你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天的时候，其实要比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更要怕。
“怕。”苏靖川直接地承认道：“现在比之前更怕。”
这个更怕的感觉是他刚刚看见何晓月大哭的时候才从心底生出来的。
他怕女孩以后没了他庇护，怕没人帮她还债，怕她因为钱又回去到金爵上班。
他怕的东西越来越多，顾忌的也越来越多。
其实对于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的他没有好处，心软是成不了大事的，更会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那怎么办？万一哪天杀你的人要再动手怎么办？”
何晓月一脸担忧的样子，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都已经快要了她半条命了。
她经受不住再来第二次。
苏靖川弯了弯嘴角笑了下，说：“不会的，我会在这之前就抓到他。”
“嗯，一定要快点抓到他。”何晓月说完又把头靠在苏靖川的身上。
两人静默了几分钟，苏靖川又淡淡地开声问：“晓月，跟我在一起有没有后悔？让你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不后悔。”何晓月语调软软但又很坚定地回答道。
苏靖川说：“想不想以后一直都和我在一起？”
何晓月眨了眨红通通的眼睛，看着苏靖川，她不知道回答什么。
她今天这么地难过伤心，是因为害怕失去眼前的这个人。
她反复地提醒过自己，千万千万不要对金主产生感情，因为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