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不觉得她可怜吗?”
“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可怜之人。”
江泛月闻言一愣,想了想,虽觉这话凉薄,但也的确是事实。
她不想回忆起这事,便转了个话头问,
“你们白日在书房中谈了何事?”
“我想引他带着我去与那背后的供应商见面,从而找到那将茶藏匿倒北仓和危月山的幕后指使。”
“那唐易之可会同意?”
“他的茶铺已经一连多日没有生意了,这次,他不想同意也得同意。”
果然,这天夜里,李归舟就收到了唐易之的帖子,邀他两日后在淮昌最有名的酒家———聚云楼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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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归舟得了消息,心中大定,心知离成功不远,这天夜里难得的没有失眠,早早便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半夜,他却又忽然做起那个怪梦来,梦里,他再一次上了锦馐楼,而江泛月也再一次出现,然后,心口中剑,坠入湖中。
他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心中大震。
这是在预示着什么吗?虽说这里是淮昌,可此行到底凶险万分,他不忍见她被困家中,闷闷不乐,故而这才带她出来,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窗户大开着,飘来一丝冷风,这才使他的神智稍稍清醒了些。
李归舟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披着外袍走出房门。
他在庭院中漫无目的地走,一不留神便走到了江泛月的小院前。
屋里黑漆漆一片,她显然是睡下了。
李归舟正欲原路折返,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女声,“郎君?”
他怔住,转头发现来人是云厘。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头?”
“今日姑娘叫人买了许多冷元子、天山甜水之类的生冷之物来吃,吃不完的便也分了些给奴婢,奴婢想是许久未吃过这生冷之物,夜里闹起了肚子来……郎君勿怪。”
李归舟听到这话,眉头立刻皱起,负着手问,“谁允许她买的?”
云厘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啊?又没有人不让姑娘买,她想吃,自然就会叫人……”
“往后她再想吃这些东西,通通不许去给她买,否则我便治你们这些下人的罪!”
“是,奴婢知晓了,再也不敢了!”
李归舟得了她的保证,这才踱着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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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夜晚,李归舟提前换好外出的衣服,带了几个人手,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欲出门,前往聚云楼。
他走到门前,正欲上马车,便听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呼唤,“哥哥,带我一起去吧!”
李归舟错愕地转过头,就见江泛月已经换好了出门的行装,一脸期待地追上来,看着他。
他望了望左右,“昨日不是就和你说过,不可以吗?快回去!”
江泛月站在原地不动,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李归舟无奈,凑过去低声告诫她道:“绝对不行,这次很有可能会有扬州的几位官员过来,若你被人认出来了,那定会有大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