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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从不会拒绝岑欢喜。

    船只停靠好后,他单独带着她去了岳阳楼,从岳阳楼上俯瞰洞庭湖,又是一番不一样的滋味,岑欢喜挽着林默的手臂,歪着头靠在他身上,浑身透露着静谧美好。

    但一道叹息声打破了美好。

    她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被支柱挡住的地方,站着一个一身儒雅气的中年人,她想再看他的样子,看他是谁,他就又开始长吁短叹,期间还夹杂着一些诗句。

    那些诗句和他本身的状态挺匹配的,非常的丧气,把好好的壮阔江山给说成了哀戚模样。

    岑欢喜忍不住了,拉着林默过去搭话。

    “这位先生,你怎么可以对着这样一副壮阔风景作出这么哀戚的诗句的?”

    “你看这被云雾笼罩在中心的太阳,典型的拨云见日,对着这样的景色,我只会念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对着白日下的洞庭湖,她都能想象到月光之下那波光粼粼的美景,下意识就念出那句诗词。

    中年人被那句诗词里蕴含的美好打动,想说点什么,张口却又是一声叹息。

    “我也知道对着美景作那样的诗句是有愧美景,但我现在心中有郁,根本作不出来这位夫人你那样的诗句。”

    诗句是由心而发的。

    他心里没有景色,自然写不出来什么好诗句。

    岑欢喜蹙眉,刚想说点什么,沉静许久的林默突然开口,“不知柳大人为何困惑?”

    柳未礼转头诧异的看向林默。

    “你认识我?”

    “有名的大儒柳未礼,还是识的,在下户部尚书林默,这位是在下的夫人岑欢喜,这次是领了皇上成命,来考察运河路线。”

    柳未礼冷哼一声。

    “还知道要弄运河,不算昏君。”

    岑欢喜挑眉惊讶的看着柳未礼,好家伙,这是什么狠人,在知道他们是谁,为何而来后,竟然还敢当着他们的面骂当今皇上昏君,这么大逆不道!

    柳未礼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老夫就是骂他昏君怎么了?”

    “老夫年轻时高中状元入朝为官,几十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把每一件事都当做大事仔细斟酌,但他竟然听信小人谗言,将老夫贬到此处,实在寒心!”

    他一甩宽袖,周身气度变得冷硬了不少。

    岑欢喜眼珠子骨碌一转。

    “柳大人,咱看事情不能用片面的眼光,巴陵如今还算富庶,皇上让您来这,肯定不是真的贬您,是给您一个辩驳的机会啊。”

    柳未礼睨了她一眼,再把视线挪向林默。

    “林大人,你这夫人脑子转的倒是快,也算是伶牙俐齿。”

    “我这是实事求是,您听完是不是心情好一些,不那么唉声叹气了?”

    岑欢喜笑眯眯的接话。

    柳未礼轻哼了一声,态度没刚才那么冷了,“老夫才不是在发愁回去的事情,为夫是在忧心巴陵农民的生计啊。”

    巴陵是算的是富庶,但这都是商人撑起来的,还有很多靠田地和老天爷过活的百姓们过得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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