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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一直在关注岑欢喜的一举一动,看她抹了一下眼泪后眉头紧锁,就知道她这是疼了,把人拉到隐蔽一点的位置,不知打哪掏出来一块湿帕子,轻轻的给她敷眼睛。

    凉凉的温度,舒缓了疼痛。

    岑欢喜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这几天你都憔悴了不少,我刚刚让厨房炖汤了,知道你没心情,但多少吃点,明天你还要扶棺呢。”

    扶棺该是逝去人的亲人做的,意为送亡者最后一程,但严老没有家人,只有岑欢喜这么一个当闺女看待的徒弟,所以只有她扶棺。

    到时候要跟着队伍,从家里一路走到落云山,可是个体力活,现在不稍微补点,依照她这几天食不下咽的样子,非得晕在路上不可。

    为了陪严老最后一程,岑欢喜没再推辞。

    等汤好了,找个空当出去喝了一小碗。

    再多不是她不想喝,而是压根吃不下去,林母把她的强撑看在眼中,不再劝说,往她手上塞了几块梨糖。

    “眼前晕得慌就吃一块。”

    “走完这一程,就把这一程放到脑后,好好朝前看。”

    没有什么情绪是时间消化不了的。

    就像当初她给人做续弦,生了个儿子以为一切都会安稳下来,结果丈夫死亡时,她也很崩溃,一度以为天塌了,但事实证明,没有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

    只是当下很难受罢了。

    岑欢喜知道林母是好意,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翌日。

    严老出殡。

    岑欢喜扶着棺从林府,跟着丧葬队伍慢慢的走向落云山,她越走越难受,眼泪流的看不到前路,全靠棺材踉踉跄跄的前行。

    后来她也意识到这种状态不行,疯狂的调整状态,微微别过头疯狂眨眼睛憋眼泪,眼泪下去后,余光瞥到身后的丧葬队伍比出发前长了很多。

    定睛一看,全是老百姓。

    她还看到了严老离京前交代自己要给人复查的病人,其中一个注意到了岑欢喜的视线,特地挤到她身边,把一把铜板给了她。

    “这是之前严大夫给我垫付的药钱,现在……您是严大夫的徒弟,您收好!”

    这一把铜钱有新有旧,有的还脏兮兮的,看得出来攒着不容易了,但岑欢喜没退回去,因为这是他的心意。

    现在还没钉棺。

    她费劲的把棺盖推开一条缝,把铜板一个个丢进去。

    偶尔传来的清脆声,让他们的心情越发沉寂,岑欢喜深吸一口气,“钱我师父收到了,祝你以后无病无灾,一生顺遂。”

    ……

    掩埋严老棺材的第一捧土,是岑欢喜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扔下去的。

    土砸在棺材盖上的声音很细微,但她就是听的很真切,意识回到了山巴村山崖底下的老虎洞穴中,严老躺在那里说些什么,她只看见嘴唇翕合,却没听见声音。

    魔怔的想要靠近听清楚,一转眼,眼前的画面却又转换成自己生辰上,他祝自己一生顺遂的画面。

    一切仿佛近在眼前,却在意识回笼,看到眼前的小土堆时,觉得那些画面又远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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