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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下半身因为神经压迫,出现瘫痪征兆,都这样了,他的其他地方不可能没有被影响到,尤其是内脏,应该重点检查,只不过这个病人,就算是检查也是无济于事。”

    “他的状态,已经是回光返照了,你不必自责。”

    黄老怪不知何时来到岑欢喜身边,看着她情绪复杂的脸,拍着她的肩膀解释了一下。

    岑欢喜咬咬下唇,“可是我先前把脉,没把出不对劲啊。”

    “你是大夫,你也该清楚,人体是很玄妙的,而且你稍微想想,被压的都快瘫痪了,挖出来后还能那么活蹦乱跳吗?还能在那中气十足的喊吗?”

    “那是不可能的,你没把出来脉,大多是因为他刚被挖出来,身体还没适应没有压迫的环境,问题尚未表露出来罢了,好了,还有很多病人等着我们,别在这里钻牛角尖了。”

    黄老怪说完就奔赴下一个病人了,岑欢喜下意识跟着他走。

    走到一半突然有些恍惚。

    我们到底是仁善,还是冷心呢?

    说仁善,我们可以在病人死后,毫不犹豫的将之抛到脑后。

    说冷心,我们对每一个尚有一线生机的病人都全力以赴。

    算了,不想了。

    不管是仁善还是冷心,对得起自己的职业操守就够了。

    ……

    莲坊坍塌救援,持续到三更半夜,岑欢喜等大夫,也跟着忙活到三更半夜,每次快撑不住的时候,她就抬头看一眼还在废墟上忙活的官兵,就又有动力了。

    他们从白天到黑夜都没有休息,一直在为生命而奋斗,自己又怎能放松。

    这么给自己洗脑打气后,她又投入到新的救援中。

    到最后能稍微松口气,是在天亮时分。

    岑欢喜席地而坐,仰头朝后靠在残垣上,看着泛白的天边,舒了一口气。

    “这么久了,才救出来不到三分之一……”

    她的语气中充满无力感。

    那种只能等着生命流逝的感觉,真的太让人难受了。

    毛喻柠坐在她身边,给了递了一杯温水,“别想那么多,先喝水,你已经快一天滴水不喝了,粒米不入了,喝完水记得去吃饭,别为了救人把自己熬垮了,那之后还怎么救更多人。”

    岑欢喜知道这个理,但还是避开那杯温水,拿起毛喻柠给她自己留的浓茶。

    “毛老,我还年轻,熬不垮的,倒是您和黄老,赶紧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我顶着,没事的。”

    毛喻柠看着她满眼心疼。

    “你这个孩子,就是太能抗了,其实偶尔软一点没事的,我们还在呢。”

    这话给了岑欢喜莫大的触动。

    这是除了严老和霍老将军以外,第一个告诉她不需要太拼,自己可以帮她扛事的长辈。

    岑欢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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