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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府的后院,掩盖在一片竹林里。

    进到院子,长长的一排矮房前,炉子,竹椅,篮子散了一地。

    李不言扶起一把椅子,“三合,这里还住人哩。”

    住的应该是下人,因为晾衣的竹竿上,还挂着几件打粗穿的衣裳。

    晏三合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看过去,最后一间屋子看完,她没有任何停顿,“走,去戏园子。”

    这就看完了?

    这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李不言不敢多问,“戏园子在哪个角落?”

    “应该在后花园。”

    李不言揶揄道:“再次验证了我家三合姑娘的出身是好的,家里一定也有个戏园子。”

    晏三合被她说得一怔,这段时间忙着解静尘的心魔,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身世。

    “应该是有的,否则我不会脱口而出。”

    “晏大小姐,那就劳烦你再想一想,哪条路是往后花园的?”

    大宅门的路,曲径通幽,通向哪里,李不言哪知道。

    晏三合手往中间那条路一指:“这条。”

    这是一条铺着青石砖的小路,两边种的依旧是竹子,风一吹,竹叶沙沙,颇有一番意境。

    一般读书人都喜欢竹,可见这一片竹林是唐家的旧物,严如贤搬进来后,保留了原貌。

    两人走了小半盏茶的时间,穿过一处拱门,后花园的景致尽收眼底。

    李不言目光一扫,唏嘘感叹,“可真大啊。”

    晏三合手指着远处的一间四角小楼:“那个应该是戏台。”

    “嚯嚯嚯!”

    不言眼睛都看直了,“这哪里是戏台,根本就是个戏楼吗?阔气!”

    “你去戏台上走走。”

    “你呢?”

    “我坐在下面看。”

    “看什么?”

    “看你。”

    看我做什么?

    李不言虽然一脑门子糊涂,但还是麻利地蹬上戏台。

    “三合,这戏台是以前唐家留下的,脚下的木板很老了,一踩上去就咯吱咯吱的响,而且很久没用过了,上面都是灰。”

    这不奇怪。

    严如贤是个太监,太监不能明目张胆的娶妻纳妾,自然也不会请戏班子到家里来演。

    久而久之,这戏台便空落下来。

    晏三合看着李不言,脑子立刻浮现出一个画面:戏中贵妃和君王痴痴缠缠,戏外唐之未婉言拒绝先太子。

    多么讽刺!

    又多么真实!

    ……

    过了夏至,就慢慢日短夜长,加上今儿个又是阴天,谢知非下衙的时候,天色已经十分的暗沉。

    “爷,坐车吧,这天气瞧着要下雨。”

    “骑马快。”

    谢知非牵过马,刚要翻身上去,忽的又顿住:“他这会在哪里?”

    他,是指赵亦时。

    朱青半捂着嘴,“送陆大人回府后,就被太子的人叫走了。”

    “太子呢?”

    “在三司立案。”

    朱青:“据说礼部的一些老人,午后都被叫去问话了。”

    谢知非:“杜建学?”

    朱青:“也叫去了。”

    谢知非:“拿李兴的人出发了没有?”

    朱青:“没散朝,锦衣卫就已经出发了。”

    谢知非:“礼部和国子监那头没

    有动静?”

    朱青:“没有。”

    一圈问下来,谢知非彻底安心,立刻翻身上马直奔晏三合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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