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邮件或者打电话给峰会团的人询问是否有时间单独授课，一次300元。
属于老师一个月的工资。
在这种情况下接受邀请得有9位学者。
峰会学者老师这边答应得很痛快，系里的老师不高兴了。
“江主任，之前说实验室的事怎么不行啊？我去看了那个所谓的公司实验室，完全没有我需要的设备嘛。”张老师用玩笑话的语气说着批评人得话。
江焱看过去，这位是做动物生态得老师。生态公司主要面向农林业，动物领域很少。即使有相应得仪器设备也不可能交给他带出去做外业，一次性带走大半年。
“你可以不参加。”江焱冷言冷语。
“那实验设备呢，总不可能无人机也不给买吧。我们野外调查好危险得，不用无人机，那些学生出事了推到我头上怎么办？”
江焱暗自唾骂：这个老赖，用学生来威胁。
“你没经费做实验，就不要收学生。”江焱动怒。
“可是江主任拿走了我买设备的钱，也拿走了其他老师买仪器的钱啊。”张老师笑眯眯地，看着老师慢慢聚拢。
这个时候是吃饭得点。
张老师选择这个时间点是有预谋得。
江焱看到对方的笑脸就意识到不对，他在故意让自己生气。
煤油灯效应。
江焱立即收了脾气，换上一张笑脸，还顺势揽着对方语重心长地说，“张老师，理解理解啦，我也很难做得啊。我们老师得初衷不就是为了孩子好吗？学生出息了，当老大得也骄傲不是吗？”
张老师意识到江焱转变了策略，立即开口要抢过主动权。
江焱暗自大力掐张老师一下，张老师“啊”一声叫出来。
江焱笑眯眯，话语不断，“我请专家给学生上课，是多少学校请都请不开得？多少学校排队送钱都请不来，我侵害来了。只有这一个机会，为了学生，你体谅体谅。学院的设备，我会想办法得。只要有钱，我一定会按照轻重缓急，一个个批准。我当然是希望所有人都有钱拿，有实验做啦。”
张老师恼怒，话都让江焱说完了，他干脆撩起肚子，指着上面的红印子，“你掐我干嘛？江主任，没必要动手吧。”
江焱大惊失色，“这是弟妹干得？啧。”他连忙拉下对方衣服，“这种房内事，放在大庭广众干嘛？”
“你——”张老师破功，指着江焱，刚开口，旁边得人拉住他，“都是为了学生，理解理解吧。”
“张老师，大气点啦。实验做不完得。没有无人机也有别得办法嘛。”
“是啊，是啊。”
周围一堆人开始劝张老师。
江焱默默看着，脸上依旧戴着一张“微笑得体”得面具。
煤油灯效应。
观众会默认情绪稳定得是受害者，歇斯底里得是加害者，加以谴责。
因为观众不看逻辑看“故事”。
很多人干了错事倒打一耙，慷他人之慨又“情绪稳定”地刺激对方，逼疯对方——便赢了。
甚至单纯有很多以刺激他人发疯得到群众帮忙发声的“人”。因为很爽，这种感觉很爽。
逼疯他人很爽。
看着对方得不到理解而无可奈何地歇斯底里很爽。
群众站在自己这边指责对方很爽。
对方被千夫所指，而自己站在人群中被人群保护着作恶很爽。
不需要多高超的手法，只需要偷换概念，扭曲事实，慷他人之慨去指责对方，自己做好人，就很爽。
简称，“变态。”
只是因为擅长冷暴力，就以为自己无敌。
江焱转身，丢掉那种“微笑”得假脸，不吃饭直接走出食堂。
一下午的时间江焱情绪都不好。
晚上，老徐回来，他为了方便做事干脆也到家属楼和江焱挤一挤。
江焱把这事说了，喝完啤酒捂着头低言，“我没想到，我也会干这种事了，端着一张笑脸说着四两拨千斤的话恶心对方。这样的笑面虎，我也会当了。”
老徐拍拍江焱，“这些只是我们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不需要有压力。”
江焱仰头喝酒，老徐喝温开水作陪。
“我以为你会说大家都是这样得。”江焱指着老徐。
老徐沉默片刻，摇摇头，“我不希望你是这样。我希望你是和我不一样得人，这才是我一直护着你，与你做兄弟的原因。”
在生死边缘走一场，老徐也变得简单，直接了。
最重要的事，他现在的地位已经不需要他费力伪装自己了。
“你现在也会去世俗，也会当一只笑面虎，学会退缩报名，我很失望，也知道这是世人常见的选择。”
老徐端着水杯说，“但我希望你不一样，做与不一样的选择。”
“如果世人都做一样的选择，都自私自利地活着，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期待得呢？”
“当你绝望的时候，你会觉着有什么是你看到得希望呢？”
“89年洪水爆发。你与我在四川大吵一架，我当时气疯了。但当我知道你把身上的钱都给人救灾，我又觉着我能认识你这样的兄弟是我最大得福气。”
“你不懂世俗潜规则往前莽的时候，你与小胡子斗得时候，我都支持你，守护着你得不一样。”
“因为我不在意这些，我可以世俗，可以无赖，但我不允许你世俗，你与这个世界同流合污。”
“那这个世界真得无所期待了。”
“你因为老东家与小胡子的事受到歧视与压迫，我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想退缩，做世俗的选择，我能理解，但不能接受。”
江焱默默听着。
老徐转头盯着江焱，“江焱，你现在不是在更高级别，你现在只是一个学校的系主任。我护得住你，你放心折腾。我在你后面。”
“你不愿意做笑面虎，就直接当一只大老虎。”
“不高兴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院长特意提拔你，是因为你本身自带得才能与品性被他认可与欣赏。”
“在这一座小庙里，你可以做你自己。”
“剩下得交给我。”
“金钱开路，也能给你开出一条金光大道。”
江焱沉默片刻，呐呐吐槽，“不知道得以为窝是你儿子呢，还金光大道。”
他很早就意识到老徐的保护者心态。
但他没听过老徐的意思。他忽然得心理剖析给他整不会。
“你说得，以为我是英雄。”江焱单手撑着脸，不好意思。
“是英雄啊。”老徐很坦然，“你是，我也是啊。在对某个事物的扮演者上，我们就是英雄。”
老徐坦然到令人无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