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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仪心中甚是感慨,却说:“不用备水,今夜不在……”

    还未说完,薛放道:“等等。 ”

    杨仪看他。

    薛放道:“姐姐先带我去看看卧房好不好?”

    杨仪有点迟疑,毕竟她没打算留宿。又看什么?

    但看了眼旁边等候命令的瑶儿,杨仪便道:“也好。”又温声对瑶儿说道:“你告诉他们,以后这位十七爷若是来,跟我来是一样的,知道吗?”

    “是,知道了,”瑶儿垂首,极平静而谨慎地回答:“十七爷也是这里的主子。”

    杨仪听她说“主子”,觉着有点奇怪,可是瑶儿这领会话的意思倒是一流。

    方才杨仪没有拂逆薛放的话,就是想让瑶儿知道,薛放跟自己是一样的,不是客。

    瑶儿退了后,薛放看着杨仪:“你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

    杨仪起身,同他往卧房走去:“我的意思是,这里我未必会常来,不过,以后你若有个什么需要,比如想找个歇脚的地方之类,若是不愿意去巡检司或者家里,你自己来这儿就行,反正我方才都跟瑶儿吩咐了,他们见了你跟见了我是一样的。”

    薛放听到最后一句,偷笑。

    又想到方才她一本正经吩咐那丫头的话,当然知道杨仪满心为他着想,薛放已经喜欢的心花怒放,无可不可。

    嘴上偏道:“我不要,我自己来又有什么意思?”

    “谁叫你有意思了?是让你歇脚的。你又要什么‘意思’?”杨仪瞥他。

    薛放眼珠转动:“咱们就住前面的卧房?”

    杨仪吃惊:“什么叫‘咱们’?”

    “我是说成亲了之后。”薛放理所当然地。

    杨仪一笑,又道:“那现在说不着,到那时候再说罢了。”

    他立刻无辜地问:“那今晚上呢?”

    “今晚当然是各回各家。”

    薛放拉拉她的袖子:“住在这里成不成?”

    杨仪即刻道:“不成。”

    薛放面上流露失望之色,杨仪不打算理他,若心软答应了,指不定会如何。

    掀开帘子,她进了卧房。

    先前丫头们已经将此处点了灯,才进门,便闻到又雅又醇的沉香的气息。

    此处的桌椅陈设,跟外头都是一样的紫檀木,墙角两处花架,上头各有青花瓷盆,栽种着的竟是薛放最爱的兰花,在一色的紫檀里,两盆兰草显得格外雅致生动。

    十七郎眼睛一亮,上前打量:“这素荷养的不错。”

    杨仪对这个毫无研究,见花叶翠绿细长,中间的花朵淡黄几乎透明,花心吐蕊,玲珑可爱。

    “这是素荷?不是兰草么?”

    薛放笑道:“就是春兰的一种。”

    南窗下是一处暖炕,上面放着炕屏,床柜,小几等物。

    卧房却更在里间,薛放先一步撩起那垂落的珠帘,迎面见是一副垂落的画轴,却是元代张中的《芙蓉鸳鸯图》,跟寻常的花鸟画风不同,格外的趣致活泼。

    薛放盯着上头那公鸳鸯的小圆眼睛,笑道:“这幅图不错,只是这小家伙呆头呆脑,在想什么?”

    杨仪迈步走了进来,转头,却见最里间是一架拔步床,雕花镂空,甚是气派。

    她看见这个,倒是后悔进来。

    不知为何心跳都突然加快了。

    幸而薛放的精神都在那副图上,杨仪便咳嗽了声:“行了,都看完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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