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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粤华可是她父亲的亲弟弟,再怎么样,也有一层血缘关系,来祭拜亡者全凭自己的本心,希望不要掺杂太多功利之心。

    她很快不再想这件事。

    叔叔一家看见他们开始祭拜,也没多留,她的余光看见岑云不愿意走,还是被几个人给哄走,也只当自己没看见。

    今天祭拜,他们没带别人,就一家三口来,陆溪刚要蹲下来,却被谢珩拉住,他看了眼陆溪及小腿的长款大衣说:“我们来,你别弄脏了衣服。”

    不等陆溪说什么,就见他熟练地将他们带来的物品都拿出来,一一摆好。

    看他和谢以朝表情自然,做得很熟练的样子,陆溪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动。

    在两个男人忙活的时候,陆溪站在墓碑前,良久无言。

    其实,这一路上,她都注意到谢珩对她的紧张,他年纪小,脸上压根藏不住事,她今天起早了,打个哈欠流眼泪,他都紧张兮兮地递纸巾,弄得她哭笑不得。

    就连谢以朝,他开车的时候,目光都会过分留意她。

    本来陆溪今天心情挺沉重的,被这父子俩一闹,反而冲散了许多情绪,这会儿她心里平静多了。

    她知道,两个男人是怕她会哭。

    其实都已经过去很久了……她当时还是个小孩子,那时都没哭过,更何况是现在。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很小,三四岁的年纪,什么都不懂,有一天晚上,叔叔忽然来家里,说她父母出了事,要带她暂时去他家里。

    直到出殡那天,她被许多人带去殡仪馆,那时才知道,她父母是车祸去世了。

    但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去世是什么,她根本不能理解。

    再长大一点,她对死亡有了认识,这时也知道了父母是因为车祸才出的事。

    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阴影,所以一直没学开车。

    但没想到,按她原本的宿命安排,她本来也是要死于车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诡异的宿命论巧合。

    冷风吹来,她轻轻打了个寒颤。

    谢以朝站到她身旁,解下自己的围巾给她戴上,绕过脖颈,再从圈口穿过去,挡住寒风。

    围巾上还带着男人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

    谢珩看到这一幕,也准备脱衣服,再一看,他今天外面穿的是件带绒的卫衣,要是脱了,里头就只剩一件短袖。

    他倒是不怕冷。

    但他肯定,要是脱了,陆女士肯定会捏着他脸叫他把衣服穿回去。

    他只好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默默站到右边上风口,站得挺拔。

    陆溪还是蹲下来,没管衣服会不会弄脏,给父亲烧完纸,一家人又到旁边的墓碑给她母亲也烧了些。

    她注意到,母亲这边空空如也,别说其他的祭品,就连一束鲜花都没有。

    她不禁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又不太在意。

    他们跟她母亲毕竟没血缘关系,照顾是情份,忽略了也怪不了他们,说到底,这些只是她自己的事情。

    给母亲这边也忙完,陆溪站了起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刚才蹲着烧纸的时候,谢珩一直在她身后帮她抬着衣角,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少年,眼底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她想了想,站在两个墓碑的中间,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爸,妈,你们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小珩很懂事,这次考试前进了五十七名呢。”

    谢珩突然被cue,忍不住摸了摸蓝毛,想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却绷不住,他翘起嘴角笑了起来,再一想,又觉得不妥,赶忙收起笑容,认真乖巧地说:“外公外婆你们等着看吧,我以后成绩肯定更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还有,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陆女士的,外人不行,家里人……也不行。”

    说着,还贼兮兮地偷瞄一眼谢以朝。

    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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