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遮掩了, 那似乎说明这个天方夜谭的猜测, 兴许是真的。
照凌他……
或许不是女子。
他又骗自己一回。
自己倘若娶他回家,怎么对爹娘的在天之灵交代?
若不娶, 自己就是悔婚。
矛盾的心情搅得林子葵心绪如麻, 寝食难安。他埋在被窝里, 不住地告诉自己,只要不同房,男子女子,没什么区别,回家成亲老乡问起来,自己也可说,娘子只是爱做男子打扮,照凌一穿上嫁衣,所有人都会信的。
只要不同房……
林子葵叹口气,自己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一辈子都不知道。
他看了书,更不能接受那种方式同房,自己又不是断袖,怎能对男子……那般行径!
林子葵还想。万一这全是自己的臆想,谢先生没有明说照凌是师弟,是不是说,他也可能是师妹?
被窝里闷得很,闷得他喘不过气来,铺天盖地的黑暗拥住了他。
萧复回来坐在床边看他一会儿,没有脱外衣,斜斜靠在他的床头眯了一觉,约莫一个时辰,就坐马车回宫上朝了。
皇帝驾崩,朝臣人心惶惶,再不上朝镇压敲打,不定人憋在家里,心里憋些什么呢。
林子葵起来时,只察觉到身旁还残留着一丝温度和气味。
他嗅了嗅,果真有香味。
照凌回来了么,林子葵坐起身来去找他,推开门,恰好看见岸边一辆马车离去。
这几日的情况,萧照凌也告诉他了。
林子葵知道他家里有丧事,头七还没过,故此忙碌得脚不沾地。
一仰头,上元夜猜灯谜得的花灯,还挂在檐下,被吹得摇晃,里头蜡烛已经烧干了。
昨晚萧复就批过奏章了,罢了一批官,如果官员正空缺着,萧复不假辞色,把陈元庆提拔成了禁军大统领。元庆有战功,又是摄政王的心腹,朝臣略有不愿,但也没人提出。
而今日大臣们最关心的,果真还是立储一事。
有老臣觉得:“千岁爷,自古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老臣以为,大殿下最为适合。”
而年轻直臣直言不讳:“大殿下快满十岁了,但也过于年幼了。臣想,先帝的兄弟正是年富力强的岁数,赵王军功赫赫,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微臣以为,赵王是良选。”
萧复手掌撑着脸坐在龙椅右下侧的座位上,他身着四爪蟒袍,有些倦了,闻言慢慢睁开眼,睫毛半遮住黑眼珠:“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