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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圈看完,苏婷就知道这房子可遇不可求。

    但下楼后苏婷没有急着询问房屋价格,而是问道:“黄同志,我想问一下十年前这房子是谁的?”

    “是我爸的。”

    “那你有兄弟姐妹吗?”

    对方摇头:“没有。”

    “你父亲呢?他有没有兄弟姐妹?”苏婷问完解释道,“你别觉得我烦人,我只是想确认清楚,你是不是这套房子唯一的所有人。”

    对方再次摇头,说道:“我有个姑姑,五十年代跟着夫家人去了国外,不过她离开前,家产已经分了,这套房子留给了我爸。”

    “那我能再问一下,你为什么想卖房子吗?”

    黄同志低着头说:“我媳妇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治。”

    他是十年前下乡的知青,插队第二年认识了他媳妇,隔年他们就结了婚。婚后他们感情一直很好,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他们都很满足。

    直到三年前,他媳妇上工时突然倒下,打那以后,她一直卧床吃药。为了给她看病,他们花光了家产,还欠了不少外债。

    年前他媳妇病重,治疗又需要一大笔钱,可亲戚朋友都被他们借怕了,一直躲着他们走。走投无路之际,他听队里的知青说,有个下放到他们那边的知识分子被摘帽,不但工作恢复了,上面还把他家里以前被没收的房产还了回来。

    他想到自家在沪市有一栋洋楼,就借钱来了沪市,跑了大半年,才把证明跑下来。

    因为知道他家在沪市有房,老家亲戚朋友又借了他不少医药费,而他媳妇住院还需要不少钱,所以房子下来后,他火速放出了卖房的风声。

    只是半个月过去,来看房的人不少,诚心想买的却不多,所以他现在有点犹豫是否要降价出售。

    但他留了个心眼,没有把想法说出来。

    而苏婷在听完他的回答后有些动容,这世上愿意卖房给妻子治病的人可能有,但确实不多见。

    她开口问道:“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对方斟酌片刻,试探着报出价格。

    跟现在的房价比起来,这价格不便宜,但同时想用这样的价格再买一套这样的房子也不容易。

    要么大运动期间,房子被分给国营厂当职工房,一栋楼隔出七八上十户,这么些年过去,房子早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并且买下后如果想自住,拆墙维修又是一大笔费用。

    周教授为什么把房子租出去,还不是因为自住成本太高,不想花这笔钱吗?如果把这笔费用加上去,这房子就很便宜了。

    要么房子保养得不错,但本身产权不清晰,比如房产被没收时,房主年纪已经不小,有儿有女,而大运动结束后,原房主已经去世,且没有留下跟房子有关的遗嘱。

    回来要房子的,只是原房主众多子孙中的一个,这样就算他跑到了相关证明,产权也不能算他独有。万一以后其他人想到这房子,想回来抢,就算他们是买主,后续麻烦也不会少。

    如果黄同志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套房子的产权就很明确,他们购买的话也不用有这么多顾虑。

    思考过后,苏婷说道:“黄同志,这套房子我很满意,价格也可以接受,只是交钱过户前我想跟你先签一份协议,可能需要一天时间准备,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本来黄同志想如果他们不满意价格,他就把心理价位往下调一调,结果苏婷完全没有压价,连忙点头说:“没问题,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你白天都在医院?”苏婷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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