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怪不得祖母要收买叶郎中，要叶郎中说她母亲是病死的！
怪不得那次她去试探祖母，要刘婆子的住址的时候，祖母脸上是那样的神情！
怪不得，祖母总是让月梅暗中盯着她！她还以为这是为了防止她和祁玄胤接触！
不，祖母是在防止她查清当年的真相！
若不是她后来借祁玄胤的人去调查，只怕，只怕这些事情，到现在都不会水落石出！
“祖母……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子！那可是我母亲啊，我母亲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你！一直敬重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司妘也崩溃了！
这个家，除了她和爹爹，竟然所有人都想要她母亲死！
司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边是自己的发妻，一边是自己的母亲。
两个都是最为亲近的人！
老夫人此刻懊悔地抬起手，抹着眼睛，点了眼泪。
看着一语不发的司正，她心里痛得不得了！她太了解这个儿子了！
司正不说话，不是原谅了她这个娘，恰恰是因为无法原谅，才一语不发！
她还是失去这个儿子了！
老夫人摇了摇头，捂着胸口，不再辩解，承认了自己的罪名。
“我承认，咳……我当年是做了错事，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咳咳咳！每当我跪在佛堂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玉芝的脸，仿佛听到玉芝在我耳边质问我，一遍又一遍的质问我为什么要害死她……咳！”
老夫人咳得厉害，赶紧拿手帕捂着嘴巴，咳得心口一阵抽痛，手帕拿开的时候，她分明瞥见了暗红色的血。
但她不露声色地把手帕收了起来。
继续忏悔道：“玉芝……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咳……可自从她到了当军府，你就把大事小事都交给她管，我越发觉得自己没用，这个家，咳咳！是我一手带起来的……将军府能有今日，全靠我一人苦苦撑着……玉芝来了之后，你就把这个家拱手让给了她，我怎么能甘心啊！
阿正！咳咳咳！你知不知道我抚养你长大，花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我为将军府，付出了多少血汗？这个家，是我撑起来的啊！我怎么能让一个外姓人抢了这个家呢？玉芝又凭什么什么都不付出就抢走了我儿子，抢走了这个家！咳！
我不甘心……我不能让自己失去在这个家的地位！咳咳咳！玉芝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的地位产生威胁……可我到底是为了你，阿正！我是为了你好，是为了这个家好！咳咳咳！”
老夫人又重重地咳了好几下，一阵血腥味从喉咙涌上来，弥漫嘴腔。
她仍不露声色地吞了下去，看着司正，哀求道：“阿正……你能……能原谅娘吗？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
司正绝望至极，痛苦地望着老夫人，这个娘，总对他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但她做的哪一件事，是为了让他开心的？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但他却越来越痛苦！没有一点是开心的！
尤其是失去了玉芝之后！他的心就死了！
“不可能！”司正斩钉截铁地说着！
“你！江氏！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司正指着老夫人和江氏，脸色铁青！
司正一脸决绝！
“来人！泼醒江氏！”
待侍卫用冰水泼醒了江氏之后，他这才沉着脸，声音低沉愤怒到让人害怕。
“拿纸和笔来！我要休了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