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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头:“我不是说一定要你给我个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一般尚公主,大约会是什么样的人家,有什么样的规矩?我嫁出去了,能独自开一府么?我在宫中的人手又会如何呢?若我想带她们出宫,要和殿中哪一处说?若不能,原本侍奉我的人,会到哪里去?我问了好些人,都说国朝十余年没有嫁公主,这里面的规矩并不知晓,连礼部那里都不知就里。你若不知道,也没关系,能否告诉我,像这样的事,我该和谁打听?”

    崔明德也将茶杯放在一侧,转头看我:“二娘想问的,是韦四罢?”

    我坦然道:“她与我相交一场,因着我才这样没名没分地入了宫,如今我要出嫁,自然要为她打算。”

    崔明德笑了笑:“二娘果然有情有义。不过依我看,这些打算未必有用。”

    我讶然看她,她倒也不隐瞒,微笑道:“我们当初入宫的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世家女,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虽说是为二娘伴读,但是到底为的是什么,二娘想必也清楚。”

    我道:“可那已是两年前了。”

    崔明德道:“两年前选我们进来,为的是细细察看品行,到了去年,才知留与不留,将我们打发出去,陆陆续续的,到上个月,阿裴也嫁出去了,这些人里未嫁的只剩下韦四和我了。”

    我隐隐约约地感到什么,想起昨日做的事情,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白:“可阿欢本是随她姊姊进来的,并不是…纯为了那个。”

    崔明德笑:“阿敏是阿裴的表妹,六儿是我的从妹,房十一是房七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只有王氏和韦氏的两个带的是异母妹妹,韦四的确是随她姐姐进来的,可却未必是二娘想的那样,她姊姊韦欣早负美名,是以家世虽寻常,却也选入宫中,偏在前年伤了脚,韦氏东眷房中年纪相当又可看的,如今只有韦四一个。何况她自小被养在崔夫人名下,去年陛下因她救了二娘,又敕旨封赏了崔氏,如今谁又能说她是妾生子呢。”

    我怔怔道:“可她年纪是不是大了些?当年选人时只在十三四岁以上的人里选,到今年那些人也该长成了,至不济,还有更小的…”

    崔明德摇头道:“若是从前,年纪小些自然也无所谓,可是现在…圣人一定宁可年纪大些,也不要那些年纪小的。”

    我尚不解,忙忙问:“何出此言?”

    她叹道:“这事…我不好说,等以后二娘为人父母,就知道了。”

    我看她不像故意打哑谜,倒像是真是什么忌讳,便也不多问,只是心里并不信她这些话,口内道:“二娘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请二娘和我说说方才那些话,我…我尚有别的计较。”

    崔明德垂了眼道:“我于这些规矩亦不大明白,只知惯例当以帝甥尚公主,二娘不妨在诸位表兄中打探打探,看谁最年少英俊,家世最显赫罢。”

    我见她面色不悒,忙道:“我不是不信你…不,我…其实我是不大信你。我…我也不知道。但是阿欢…睿哥。”摇了摇头,笑道:“太匪夷所思。”

    崔明德道:“这当然也不是一定。毕竟据我所知,杜氏四十七娘,韦氏逍遥公房六十一娘,尚书左仆射郑公第四女,王婉之最幼妹十二娘,皆是端美婉约,世代令名,不过无论是谁,待二娘都不会差的,二娘大可放心。”(晋-江独家)

    我舒了眉头,笑道:“我就说嘛,别的家里难道就没人了,非要我阿欢一个么?”

    崔明德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本是来向她求教,莫名地被她吓了一跳,这会儿才发觉自己失言,讪讪笑道:“二娘对各家情形了若指掌,真是佩服。”

    崔明德道:“都是亲戚,彼此间有些来往罢了。”

    我倒有些疑心起来,看她一眼,想想从前阿欢说过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她点头道:“如此,多谢二娘,我就先不打扰二娘了。”转身要走,崔明德忽然叫住了我:“二娘留步。”

    我回头看她,见她踟蹰片刻,走过来,低声向我道:“二娘,两个女儿家之间若是要好,有时便会生出那不切实际的懵懂心思,自以为不寻常,其实都是小儿家玩笑,作不得准的,二娘…当三思。”停了一停,才道:“我与二娘彼此相交一场,倘若二娘有什么心事,大可以来向我倾吐,我这里…一定守口如瓶。”

    (部分正文在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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