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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她意思,倒像是以为我装病似的——估计宫中连母亲在内,泰半人都这么想——也不好解释,只能摸着鼻子道:“不是什么大病。”

    她轻轻嗯了一声,道:“陛下命我向你略为解说近一二年的人事,我便写了一份札子,你自己得空时可以看看。”袖出一份手札给我,内中所写,与七七所言相差无多,看了之后,不过略知何事该找何人而已。

    我将札子平放在中间她与我都看得见的地方,抬头笑看了她一眼:“就这些?”

    她浅浅一笑,指着婉儿的名字道:“而今御前最受重用者,一是高翁,一是上官承旨。高翁不必说,上官承旨从前与我们一样,是十日一值,偶然被诏更替,如今却是十日中有三四日都在留宿,若有夜读、夜对之事,除了阿青,她也常常在侧。”

    我道:“从前六尚正员未满,连阿娘跟前得用之人,一共二十人,所以才十日一更替,现在有这么些人,还叫她一人值三四夜?”白日伴了驾,夜里还要通宵值事,就更是煎熬,何况夜里职责,较之白日更重,面圣的机会却要少许多,因此值夜这事倒不算太苦,却也绝非人人歆羡的差事。

    崔明德微露古怪之色,在我看来,竟似有几分讥讽之意:“所以我才特地要和你提她一句,旁人值夜是在外间,她值夜时却常被召入内,达旦方出。陛下以女主临朝,有人便提议,说后宫中宫官嫔妾,本是侍奉天子,而今天子为女人,嫔妾们徒有虚名,不如裁撤,或照旧例遣入寺庙荣养,或改任以内官之职,陛下却说,‘自古帝王妃妾百数,未见臣僚有何谏议,到了朕这里却有这种议论,莫不是轻朕是女皇帝?’,不但不肯纳谏,还一气封了三位承旨,都如妃妾般独居一殿,出入乘驷,亦如后宫之例。”

    我道:“阿娘这是赌气呢。”

    崔明德道:“赌气也好,认真也罢,总之安定公主所进之侍儿女婢,陛下都笑着留下了,其中最受宠的是一对姊妹,三月间已赐物六次,特旨许穿绯衣,受五品供奉,你见了她们要客气些——这些都是宫闱秘事,我私下里猜猜,没什么实据,旁的人尚想不到那一处,便是想到了,仆婢替主母做些勾当,亦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大事,不过上官承旨不同别人,未必愿意旁人知她做这等阿谀佞幸之事,你不要四处张扬,触她心事。”

    我张了张口,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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