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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楚溪客吃惊的表情反倒一寸寸收敛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隔壁大宅,云字辈四人组例行吃瓜。

    云浮小声嘀咕:“他本来就不是东西啊,咱们殿下才是‘东曦’。”

    云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只有殿下才能配得上邻家小郎君。”

    钟离东曦袖中的弹弓本来已经掏出来了,听到后面这句,又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从前怎么没觉得云崖这么顺眼呢?

    ……

    楚溪客什么都没问,只是给云飞倒了一杯红糖水——其实红糖罐子旁边就是钟离东曦给他的蜂蜜,楚溪客悄悄地抠门了一下,没舍得给云飞冲——云飞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都交代了。

    云飞主动接近楚溪客,其实是受了徐墩子的指使,徐墩子让他想办法取得楚溪客的信任,然后偷到做凉皮的方子。

    起初云飞一口回绝了,即使徐墩子威胁他要辞退他,他都没改口。

    然而,回到家却发现,前几日还兴冲冲领了工钱,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饱饭的弟弟被肉铺辞退了;母亲曾在军营中做过歌伎的旧事被人添油加醋宣扬出去,浆洗衣裳的工作也丢了;向来敏感的妹妹知道这些,急火攻心,又病了……

    云飞怎能不知,这一切都和祥云楼脱不开干系?

    祥云楼的掌柜是万年县令的小舅子,只要他发了话,别说平康坊,整个万年县的商铺、食肆都不敢收下他和弟弟。

    云飞不是没有想过,打上祥云楼,把这口气讨回来。可是,刚刚翻出阿爹留下的那把唐刀,他就听见了隔壁屋内妹妹撕心裂肺的咳嗽,还有母亲压抑的哭泣声……

    云飞终究还是妥协了,他向亲手把自己一家逼到绝境的凶手低了头。

    很悲哀,也很现实。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要走上一条黑暗丑陋的道路了,他就要成为一个懦弱、卑鄙、恩将仇报的恶人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条路上会有光。

    但凡楚溪客对他差一些,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楚溪客静静地听他说完,指了指井边的木盆,平静地说:“洗把脸,换上衣服,先把凉皮送完,后面的事回头再说。”

    云飞怔了怔,果断地站起身,洗脸,换衣服,然后挑着扁担出了门。

    贺兰康刚好进门,差点跟他撞个满怀:“这小子怎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到底是让他去送凉皮,还是行刺今上?”

    楚溪客凉凉地瞅了他一眼,用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语气说:“像你这种生而优渥的人,自然不会知道贫寒人家的小孩在经历着什么。”

    贺兰康:???

    “现在的小崽子都这么奇奇怪怪吗?”贺兰康跑到姜纾这里寻找共鸣。

    姜纾看着自家崽崽,一脸骄傲的模样:“崽崽说的没错,像你这种生而优渥的人——唔……”

    后面的话被贺兰康堵住了,用……咳咳、嘴。

    ***

    某种意义上来说,贺兰康其实没说错,云飞确实是在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心态在完成送凉皮的任务。

    而且,他完成得很好。

    回到烧烤摊,他一五一十地对楚溪客汇报了每一家的情况,以及对方给出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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