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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淼鼻子一酸,无比笃定地说:“殿下是得神明眷顾之人,不会有这个‘万一’,绝对不会。 ”

    楚溪客努力扯出一丝笑意,郑重道:“总之,一切就拜托了。”

    林淼执手,深深一揖:“定不辱命。”

    楚溪客大步走出官舍,刚好撞上刚刚回来的钟离东曦。钟离东曦看到他的神情,什么都没问,就飞快地打理好需要带的东西,和楚溪客一起出发了。

    楚溪客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担心或者客套的话,他理所当然地默认了钟离东曦会和他一起去。

    他拜托好友帮忙照顾家人,选择和伴侣一起同生共死。

    贺兰康是在返程的时候出事的。

    原本平罗的灾情已经稳住了,贺兰康带领亲兵团救出了最后一批村民,打算带着他们赶回平川城。没想到,就那么巧地赶上了余震。

    当时一行人正在村口的平地稍作休整,周遭除了一个高大的贞节牌坊啥都没有。亲兵们抬伤员的抬伤员、点人数的点人数,只有贺兰康百无聊赖地瞧着牌坊上的文字,打算回家后逗逗姜纾。

    突然,大地一阵晃动,青石堆砌的高大牌坊就那么直直地砸了下来,村民们刚好聚在牌坊底下!

    根本容不得贺兰康多想,身体就不由自主地飞奔过去,撑住了沉重的牌坊,给村民争取到了宝贵的逃生机会,他自己却被压在了下面。

    楚溪客到的时候,贺兰康还没被挖出来。

    废墟上撒落地扔着断掉的铁锨和镐头,亲兵和百姓的一双双手皆是血肉模糊,不知已经这样挖了多久。

    已经有人绝望地放弃了,跪在废墟边嚎啕大哭。

    楚溪客腿都软了,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去的。

    钟离东曦同样难受,但他还是努力克制住情绪,冷静地询问贺兰康具体在什么位置,有没有二次坍塌,并重新确定了挖掘点。

    两个人的到来顿时让绝望的人们有了主心骨,他们各自领到钟离东曦带来的工具,继续挖掘。

    楚溪客和亲兵们一起挖,一边挖一边哽咽着碎碎念。

    “就你逞能,就你有本事,看你怎么跟阿爹交代,就算阿爹原谅你,我也不会!”

    “你最好没事,要是断手断脚的,我才不会给你养老,一准儿给你丢到山上!”

    “要是敢死了,那更好,赶明儿我就给阿爹介绍几个俊俏的小郎君,让阿爹分分钟忘掉你!”

    “……”

    “臭小子……”

    废墟中传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所有人皆是精神一振。

    楚溪客生怕是自己的幻觉,小心翼翼地确认:“臭爹,是你吗?”

    “嗯,还没死,也没断手断脚。”贺兰康刚从昏迷中醒来,嗓音明显虚弱,却撑着精神逗楚溪客。

    楚溪客终于抑制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哭得像个孩子。这个模样,足够贺兰康嘲笑他一整年了。

    贺兰康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没断手断脚,但背上都是淤青,脸色也是一片青紫,要不是楚溪客把他念叨醒了,他很有可能就这样在昏迷中缺氧而死了。

    楚溪客生怕他有暗伤,强行把他摁到担架上。

    贺兰康还不忘叮嘱:“别告诉你阿爹。”

    “为何不告诉我?”一个冷飕飕的声音突然从爷俩头顶响起。

    楚溪客一秒变怂,暗搓搓地躲到钟离东曦身后。

    贺兰康比他还怂,当着一众亲兵的面就装起了可怜:“阿纾,好疼,快疼死了……”

    姜纾寒着一张脸,冷声道:“你要是敢死,我明日就改嫁。”

    贺兰康连忙说:“不敢不敢,死也不敢。”

    姜纾倏地红了眼圈:“不许再说那个字!”

    “好好好,不说。”贺兰康讨好地笑着,“阿纾我这里有点疼,你看是不是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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