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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眉悄然收拢手指,声音绷紧,“你们去的时候,当时她家是什么状况?”

    梁铭叹了一口气,尽管同样的话已经重复给这孩子说过很多次,但每次听到她问,梁铭总还是于心不忍,

    耐心再次说给她听:“她过得很不好,几乎…几乎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时眉心口顿窒,指腹狠狠摁压在背包拉链处的尖锐挂饰上,像是通过这种方式以此提醒自己要冷静。

    再冷静一点。

    “那她……”时眉艰难开口。

    “目前还是失踪状态。”

    梁铭知道她想问什么,放柔嗓音,“我们的人一直在找,从没放弃,也不会放弃。”

    ……

    从梁铭办公室出来,时眉有点走神,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眉眉。”

    林商陆叫住她。

    时眉回头,稳了稳情绪,唇角牵起一点笑意:“林法医下班啦?”

    林商陆轻轻挑眉,问她:“等下去哪?”

    “回家。”

    时眉这样告诉他。

    林商陆点点头,

    “不介意的话,我送你?”

    时眉眨眼道:

    “你知道的,我一向不会跟你客套。”

    林商陆低头笑了,“我的荣幸。”

    在接上阿文和羽羽之后,时眉报出下一站的目的地。

    林商陆没有想到,

    她说的回家,是回他们曾经共同的家,

    ——港厦市西郊孤儿院。

    而时眉也不会想到,

    她居然会在这里,

    在她仰头与林商陆笑眼相谈时,

    看到岑浪。

    第27章

    入秋气温落下来,

    还称不上多冷,但凉风好似一柄裹了柔色绸布的利器,剪去晚夏的闷热余温,染黄槐杨木林,抖碎枫叶,搁浅满地。

    晚霞如一把春光烧起旺势,

    薄云羞得赤红浮光,

    粼粼又璨璨。

    “我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这个季节,老师都要求我们重新做这些东西换下去年的,我经常因为手笨气得嚎啕大哭。”

    时眉停步在长廊末尾,微微仰面,抬起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垂挂在檐角的风铃,嘴角弯起柔软弧度,

    “每次你总会先帮我做好一个,拿来哄我,让我别哭。”

    放眼望去,整条长廊蜿蜒窄曲,檐顶织绕攀缠着密密仄仄的葡萄藤。

    藤蔓或粗实或细脆,七彩琉璃风铃坠吊在上面,满满当当的。

    秋风穿廊撩动,溅起伶伶仃仃地碎颤铃音。似溪水偎向泉石,清泠,透澈,

    还有一点孤零零。

    林商陆掀眼,目光凝落在她的指尖,轻声笑她:“现在还爱哭么?”

    “怎么可能!”时眉笑着啧他一声,半晌,她稍敛唇角,偏头认真地看向他。

    其实从上回重逢后,时眉心里便藏着很多问题,有很多话想问他:

    后来他去了哪里生活?

    养父母是好人吗?没有虐待他吧?

    什么时候、为什么又回来港厦了呢?

    还有,

    既然回来了,既然还记得她,

    怎么从来没有找过自己。

    晚风低旋,捎来些许冷意,时眉吸了吸鼻子,七零八碎的关切问题盘桓心底,删删减减,终究只剩下一句:

    “阿商,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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