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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在抒情的片尾曲中结束,黑下来的屏幕上是滚动的演员表,傅星徽和纪朗的名字缓缓出现在上面,才猛地把人拉回现实。

    第37章 盒子

    对傅星徽而言, 看自己这么久以前拍的作品,其实是件有点微妙的事情。

    说是黑历史也算不上,这部电影虽然没有高投资大制作, 但毕竟是贾导呕心沥血的处女作,因为付出了足够的心力,最后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构图有意境,演技也自然,制作剪辑音乐什么的也都很合适, 没有太多值得诟病的地方。

    可是大概是过去的时间太久,就跟看自己十年前的照片一样,又会有种莫名的不好意思。

    而更让人感到微妙的,莫过于镜头里的另一个主人公就坐在自己旁边。

    但是看到后面, 傅星徽就完全沉浸到了电影里,那点别扭也全消失了,戛然而止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哥, 你后来还看过这部电影吗?”纪朗问他。

    傅星徽摇了摇头,“最后一次看就是当年上映的时候了。”

    为了精益求精,他经常和导演或者宋琦他们复盘自己的作品, 一帧一帧地看,让他们来挑刺, 然后总结经验。

    但是《盛年》是唯一的例外。

    他后来再也没看过这部电影,以至于今天骤然重温, 他反而觉得陌生感大于熟悉,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他作为主演拍出来的作品。

    “哥, ”纪朗忽然问他:“你知道吗?C大弄了个榕树纪念馆。”

    这部电影当时是在一个南方小城拍摄的, 所以电影里海城大学就是借了那里的C大取景的, 老榕树也是C大的风景之一。

    “好像听说过。”

    《盛年》的影迷很多,尤其还有不少同性恋群体,受到电影的影响,有许多学生往树洞塞写给自己暗恋的人的表白信,后来还有被表白的人看到了写给自己的信,猜出了写信人,并且最终修成正果的浪漫故事。

    但是树洞慢慢会被塞满,也容易产生垃圾,于是学生会就组织起来,成立了榕树纪念馆,定期取出整理树洞里那些没有人认领或者回收的信,锁进箱子里封存。

    纪朗说:“我有个同学去了C大读书,我大一那年十一的时候去找他玩,还去那个纪念馆看了看,那边的信都是公开的,想匿名就匿名,不匿名也行,大家都可以看,跟表白墙似的。”

    他半是调侃道:“现在的树洞可满了,要是时钊看到肯定很羡慕。”

    “对了哥,去年我做婚礼摄影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同性情侣,他们认出我了,还问我最后时钊到底有没有等到徐晟南。”

    他顿了顿,借着烛火,看着傅星徽道:“我告诉他们,时钊那会儿在榕树下喂鱼的时候,徐晟南一直在旁边看着呢,还怪他喂得太多,把鱼都撑坏了。”

    傅星徽笑了一下,“瞎编。”

    这不是时钊和徐晟南的故事,是纪朗和傅星徽的故事。

    那天为了拍那个镜头,纪朗起码折腾了三袋面包,虽然电影中的徐晟南没有出现在榕树下,但傅星徽却实打实地陪着纪朗拍了整场,帮他找情绪找到最后,傅星徽甚至怀疑纪朗喂给他的面包比喂给鱼的还多。

    而结尾镜头里的那双影子,其实也并非贾导的故意为之。

    他原本没考虑这么多暗不暗示的问题,只是想拍一个树下人影的空镜,但当时两人恰好站在一块儿,因为挨得太近,后来贾导审片的时候也没看出来是两个人的影子,还是细心的网友们扒出来他才后知后觉。

    最后阴差阳错,造就了观众们对于《盛年》结局美丽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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