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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白听着一墙之隔外疯狂的扭打声,混杂交织着男女的怒吼尖叫,玻璃砸在地上的清脆声,凳子在地上拖拽的沉闷声,从客厅一直到卧室,这场混乱一直持续了半个小时。

    当一切平息下来,陶白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看着狼藉一片的客厅,内心一片荒芜。

    这个岌岌可危的家,在平静了大半年后,被一串手链彻底击个粉碎。

    -

    北京时间11:00。

    许斐再次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这是他今晚第无数次不自觉点开QQ,那个天天准时准点在十点发送消息来的人今晚毫无动静。

    许斐又等了五分钟,忽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掀起被子搭在身上。

    太不正常了。

    这样的自己简直太不正常了。

    他居然会等一个陌生人的信息。

    他做什么要去等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睡觉!

    他摁灭床头灯,昏暗的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半个小时后,漆黑的房间亮起,一直白皙的手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依旧安静。

    没有任何消息。

    苟旭的头像还是那么丑。

    夏生的头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最底下的头像还是灰色的。

    不在线。

    许斐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把手机扔进抽屉里。

    凌晨三点,外面下起瓢泼大雨。

    雨珠坠在窗面,窗户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冷风从缝隙中钻入,书桌上的野花被吹得东倒西歪,花蕊在败落。

    陶白睡得极不安稳,在睡梦中齐素的声音就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器,在风雨飘零的家四处砍割,陶武的怒骂和拳头随即把已经摇摇欲坠的家击个粉碎,陶白躺在四处空旷的地方,除了身下的白色小床,四周再无一物。

    齐素和陶武的身影交缠扭打着在梦中渐渐消失,接着是身上的被子,床,陶白被摔在地上,最后看着藏在床底下的木箱也开始变得透明。

    陶白忽地想起什么,呆坐在地上的她疯了般朝渐渐雾化的木箱扑去,可惜已经晚了。

    木箱子在她面前消失,她收集的木头和各种各样亲手雕刻的小物品一一消失,一部白色的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面色苍白,扑过去想要抓住手机,可那部白色的手机在她面前一点点化为尘埃。

    ——除了她,全都消失了。

    陶白被吓醒了。

    坐在床上,她一脸惊慌,手还保持着向前伸抓的姿势,睡衣松松垮垮滑落,露出白皙的肩膀和精致漂亮的锁骨。

    她愣了两秒,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拉出床底的木箱。

    看着好好躺在箱子里的白色手机,她的卸力般地倒在床上。

    她好像失去了一切,可抱着这部冷冰冰的手机,她似乎又拥有了一切。

    窗外狂风大作,一眼不看到光。

    陶白看着墙上的时钟,靠着床沿坐在冰冷的地上。

    清晨六点,她点开那个灰色的头像。

    bt:早上好。

    晚安缺席,早安补上。

    发完消息,她关了机准备把手机塞回木箱,在即将放下的瞬间她手一顿。

    先前的梦境终究给她造成了影响,那种看着眼前的一切消失,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无力和绝望让她紧紧握住手中冰凉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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