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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呆了。

    她的脸上也不再是我最不喜欢的面无表情,漂亮的眼睛也有了光彩,甚至变得好温柔。

    “头还疼吗?”她声音比护士姐姐还动听,摸着我额头的手也好暖。

    “啊啊啊。”我指了指喉咙。

    “没事,过两天就可以说话了。”她轻轻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又抚了抚我的脸,笑得比花还漂亮,比月亮还明亮,比太阳还炫目,“小街霸,以后姐姐养你。”

    我流下了属于男子汉即将吃软饭高兴又凄惨的泪水。

    “哟,还是个小街霸啊。”那个被护士姐姐误会成是我阿姨的女人靠在门上笑着调侃。她长得很漂亮,颊边有一颗黑痣,尚且年幼的我不懂什么叫性感和气质,只觉得这个阿姨长得可真好看啊,那颗媒婆痣也好看。

    是她救了我。

    对待救命恩人,我想夸夸她来着,可惜我现在有心无力,只能把期待的眼神落在我姐身上,可惜我姐虽然大变样了,却还是个傻子。

    怎么就看不懂我的眼神呢,姐,交际啊,什么叫交际懂不懂。

    神交失败。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那天,我姐牵着我,却不是往我们那个只能遮风避雨的家走。

    我已经能说话了,摇摇她的手,提醒她:“是走左边。”

    我姐说:“走右边,以后都走右边了。”

    我不懂,我们的家明明在左边,为什么她要带我走右边。

    半个小时后,我明白了,因为我们换了个家。

    这是一个有暖气,有床,有灯,有水,有厨房,有厕所,一个真正的家。

    虽然不大,但什么都有,就跟那什么虽小五个肚子都齐全的话一样。

    “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是五个肚子。”

    哦,原来我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真是个没文化的街霸啊。

    我姐牵着我走到客厅的沙发,我脱了鞋崩上去跳了跳,软软的,不会往下塌,比我们原来那个好太多了,我好喜欢这里。

    “我们能住多久?”如果只能住一天,我还是拉着她走掉好了。

    “很久。”

    我相信了,于是晚上我愉快地睡在了沙发上,这个不会塌陷的沙发比房间里的床更有吸引力。

    踏踏实实睡了一觉,我脑子也清醒了。

    虽然我才五岁,但我可是一个生活经验丰富,饱尝人间冷暖的街霸,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就连回收站的叔叔都会因为一个瓶子跟我争执半天,就算那个阿姨看着人美,可人美又不等于心善。

    防备心很重的我揪住了姐姐衣角说:“我们逃吧。”

    她摸了摸我的头,笑得很温柔:“瞎想什么,我会打工还钱给她,这个房子的租金也是她借给我的,以后我养你,我会好好工作养你,小矮子。”

    小矮子,她叫我小矮子的时候,眼睛好亮,我好喜欢。

    她活过来。

    她就这么活过来了。

    就像一颗即将死去的树苗,在经历了风吹雨打,差点就要弯折枯败时,突然迎着光活了过来。

    我好高兴啊,虽然就要吃软饭了,但我还是好高兴。

    “我喜欢这样的你。”我说。

    “是吗,”她笑着说,“我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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