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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如今你是本宫宫里的人,自然由本宫照看,本宫断不会让你出岔子。 几匹布料就当是本宫嘉赏你培育兰花有功,让本宫能在冬日欣赏如此清新雅致的兰花,本宫心中甚慰,自是该有所酬劳,以资鼓励。”

    姜禾欲言又止,妍儿道,“娘娘恩赏,自没有收回的道理,若你屡屡推拒,可是对娘娘不敬。”

    姜禾冷淡的脸上终于表现出一丝丝动容,我知道那是感激的意思。

    她道,“谢娘娘赏赐。”

    这一句简短的虚礼我听过无数遍,什么样的语态都有,但要论最衷心诚恳的,当属姜禾这句。

    庭中虽灯火辉煌,可我瞧着却颇为冷寂,放眼望去,一片赏心悦目之中却没有我至为想见之人,又有何趣?

    我叹道,“早些回屋歇息吧,你初来乍到,虽是该多熟悉熟悉这永乐宫里的布置,但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尤其这寒冬深夜的,别在外多逗留,若是冻坏了身子,本宫还未得你伺候,便要派旁人去伺候你了。”

    姜禾低低应了声是,可顿了顿又道,“奴婢多谢娘娘关怀,只是娘娘为何心事重重,娘娘若不怪责奴婢冒昧犯上,能否跟奴婢说说,让奴婢为娘娘分忧?”

    我再叹了一声,“这世上有太多无可奈何事,本宫到底也没有超然物外的那份心胸,很多时候说出口的话,未必是本宫真正想说的话,而本宫的心里话,又往往不合身份,不合时宜,到底也是不能说的。”

    姜禾沉吟片刻,道,“娘娘所说的不能说,由何而判定?是娘娘私以为不能说,还是不合宫规法度;若是娘娘说了,是会造成不好的后果,还是会发生娘娘不想见之事?”

    我心情低落地望向她双眼,她眸子里的清醒与冷静反而使我的心情更为复杂,仿佛一团乱如麻的长线,理不清也剪不断。

    只听姜禾又道,“娘娘,您是中宫之主,虽有责任也有权利,若是娘娘心之所系,何苦让给他人?”

    我怅然一笑,缓了缓心绪,忽地一反常态道,“本宫一向不喜为难他人,自然也不会为难自己,若是本宫真心所系,自当不顾一切,不惜牺牲所有去据为己有。”

    姜禾和妍儿都好似愣了愣,脚边的树影轻轻晃动,树梢枝头摩挲声响,反倒衬得四周愈发得静,如此安谧宁幽,却与我此时的心境极不相符。

    我深知周围人的旁敲侧击是为何故,我也不是下不了决心,只是我觉得,还不到时候。

    我再笑了笑,“好了,本宫也要回寝殿歇息了,你们也尽早退下吧。”

    众人应了声是,我回身走了几步,却又听得姜禾轻轻唤了一声,“娘娘。”

    我停步回头,只见她煞是好看的一双明眸里含着一抹关切与感激,她额上的发稍显凌乱,使她如明月般皎皎的容颜更多了一分柔弱感,但即使如此,也不难看出她是一个性子坚韧的姑娘。

    她向我道,“娘娘,世人皆有彷徨时,待到豁然开朗的那一刻,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讶然地看着她,明明她对于我的一切一无所知,何以像个指路人一般对我说这样隐含深意的话?

    相隔几步之距,我更能发觉她的美,而令我意外的是,她竟使我有种惺惺相惜之感。可我从来不像她那样执着而顽强,我一直是得过且过,随遇而安的性子,我何曾坚定不屈过?

    姜禾向我恭敬施礼,“愿娘娘好梦,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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