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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觉自己的嘴脸十分讨打,可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他。

    良久,周勉文不对题道,“听说宫中这段时日不太平,所有事都是针对你而来。”

    他这话语截断得很是突兀,从他充满关切的眼神里,我似乎能读出未说完的后半句。

    还好你没事。

    可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个节骨眼上他单独来找我对我表示关心有何意义?

    我道,“侯爷多虑了,本宫贵为皇后又身怀龙子,宫中谁敢对本宫不利?”

    他道,“万事小心为上。”

    我真哭笑不得,我向来不擅于洞察人心,伴驾三年都捉摸不透皇上,何况是远观远多于照面的周勉。

    我道,“多谢侯爷关心,只是今日侯爷大喜,本宫特来祝贺,眼下贺礼已然送上,喜宴也近尾声,侯爷该去与新娘共度良宵,而不是陪本宫在此闲谈,本宫也该是时候与皇上一块回宫去了。”

    我与他在此会面显然不成体统,他本就不该来找我,何况他只是为了说些不起任何作用的话。

    前次我想问他为何要娶洛清雨,甚至想阻止这门亲事,他却对我那般冷漠,如今木已成舟,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娘娘。”他忽然喊道。

    这声“娘娘”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刺耳。

    虽不愿承认,但我的确幻想过无数次他带我私奔,抛却所有,远走天涯。以至于每回与他单独相处,我的心都会有所悸动。

    明知绝无可能,仍止不住心中旖念。

    甚至于每一次先他一步转身之时,我都会期待他从背后抱住我,对我说他从没有放下过我,这辈子不能和我在一起,是他毕生的遗憾。

    又或者他做好了全盘的计划,只等时机一到,他就会带我逃离皇宫,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俩的地方,从此粗茶淡饭,厮守一生。

    我为这些不切实际而又无法遏制的想法恼恨自己,恨不能当场扇自己一巴掌。

    周勉身形稍动,又再正面对着我道,“何谓该与不该,娘娘果真把肩上责任看得这样重?”

    我好笑地回望向他,这话不该是我对他说么?

    周勉又道,“微臣私以为娘娘是随性之人,不想娘娘如今也成了循规蹈矩之人。”

    我蹙了蹙眉,“侯爷醉了。”

    我语气笃定,因为他若是清醒,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周勉定定地凝视着我,片刻后揉了揉眉心,垂着眼道,“宫中人心复杂,任何人都不可轻信,除了…”

    他话没说完,又有一人出现在溪亭外不远处。能让他面上浮出那种敬畏之情的,唯有…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顺着周勉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心中所想之人缓缓走近。

    皇上啊皇上,您老人家是不是开了天眼了,怎么我在哪儿您都能顺着路线找过来。

    待到皇上步入亭中,周勉单膝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皇上望着我道,“平身。”

    周勉道,“谢皇上。”

    皇上仍然望着我道,“这喜宴犹在继续,爱卿莫不是紧张太过,悄摸躲到此处吹风来了?”

    周勉垂首道,“微臣失礼。”

    他确是失礼了,且还说东扯西,很不着调。

    皇上这时才含笑看向他,“今日爱卿大婚,可不能当甩手掌柜撂挑子不管,肃王叔见你不知去向,已暗派府中下人四处找寻,卿若不尽快赶回宴上,只怕肃王叔要将这整座忠勇侯府都给掀翻了。”

    周勉一如上回不为我解释半句,只扫了我一眼便向皇上道,“多谢皇上告知,微臣告退。”而后便丢下了我,径自离去。

    我心里又像是破败的窗扇,风一刮来便呼啦呼啦地响。他丢下我也就罢了,可他还没告诉我宫中有谁是可信的呢。

    我轻叹一声,三次了,他把我丢下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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