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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是有哪里不对劲,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皇上,只见皇上仍是肃容满面,威严赫赫,瞧不出一点端倪。

    容妃对于事情的走向应也有些意外,但她仍冷静自持,表现得十分老道。

    反倒是玉妃露出几分窃喜,但一贯娇纵的她安安分分地跪着不说话,娇躯也没有摇摇欲坠已是大有进步了。

    我对皇上道,“皇上,诸位姐妹跪了这许久,也该让她们起来了。”

    皇上立刻变得似水柔,极温和地看了我一眼,再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众人谢恩起身,天边烟火绚烂无比,本以为能继续观赏,皇上却道,“冬日夜寒,又生事端,磋磨许久,想必你们也累了,便各自回宫去吧。”

    玉妃脱口道,“那皇上…”

    皇上横了她一眼,她话音戛然而止,眼巴巴地瞅了瞅皇上又瞅了瞅我,扁着嘴应了声是,再道,“臣妾告退。”

    我心中委实叹服,需知以往玉妃是最最不会察言观色的那个,哪怕是皇上面色铁青,她照样跟个牛皮糖似的纠缠不休,厚着脸皮粘着皇上,又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味地撒娇讨好,却不知反惹皇上腻烦。

    如今她竟这般有分寸、知进退了,简直犹如脱胎换骨,重生再造。

    只是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方有此转变。

    我本以为容妃会不甘心就此离开,却不想她告退时好似也松了口气,离去的步伐竟略为轻快。若非她顾及身份,恐怕她会像个脱出笼子的金丝雀,飞也似的逃离。

    众人纷纷散去,妃位以下似乎没几个眷恋不舍的,当然不包括傅湘在内。

    自从我留意到她对皇上存有真情,我就发现她每每在皇上跟前露面,神态举止便都有些局促不安。她不像玉妃那样尽可能地靠前,想尽法子吸引皇上注意,相反的她总是留连末端,只透过前边人等的空隙远远看着皇上,颇有种千言万语无处诉之感。

    虽我不愿记起,但她这般行径,真真像极了年少时的我,总是远远观望心仪之人而怯于靠近。

    我曾以为等到自己变得足够优秀足够好,足够称得上他,那份紧张畏怯之情自然会消散无余,后来我才明白,两个人能否在一起并不在于条件是否般配,不管是外表、家世还是性情,而在于心意是否相通。

    就好比我跟皇上,皇上比我小一岁,性子沉闷之余心性却十分纯熟,他相貌不比周勉逊色,只是少了几分谦谦君子的飘逸之感,而多了几分动心忍性的坚韧与深沉,如今更添了几分纵横捭阖,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

    而我一无才学,二无国色天香貌,三无七窍玲珑心,不算温柔也不够体贴,但我仍然和皇上结为了夫妇,而今更有了孩子。

    最重要的是,我渐渐明晰了自己的心意,当我放下过往,我终于发现至爱之人就在身边。

    那晚皇上牵着我的手,在御花园里慢慢地走,闵公公和歆儿跟在后头,我们脚步很轻,好似唯恐打扰了周旁的梅花与树。

    不多久皇上便将我搂在了怀里,宫外的烟火盛宴已然结束,四下里静悄悄的,我窝在他怀里,只觉得无比安心。

    我是个不喜欢强求和纠缠的人,许多话他若想说,我便听着;他若不想说,我绝不过问;许多事他决定了,我便接受;他放弃了,我便随之而去。

    但我并不是个天真盲目甚至于愚蠢的人,我懂得取舍,虽然偶尔也会意气用事。

    那晚我问皇上为何挑在年节时震慑众妃嫔,皇上道,“因为朕不想乐儿再受苦了。”

    我讶然道,“可臣妾从未受苦。”

    即便受苦也是应该的,是可以跟所享之福抵消的,所以我说这话绝非矫情,而是真心实意地这么觉得。

    皇上轻抚我侧脸,“不会再有人对乐儿不利,也不会再有人加害咱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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