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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皱了皱眉,我坐在梳妆台前用一把木梳梳理垂落于肩前的青丝,情绪十分平稳道,“皇上何需从臣妾口中得知这些。 ”

    他没说什么,屋中一时安静得可怕。

    我放下木梳,缓缓起身,走向凤床,阴影渐渐拉长,挡住了皇上的视线,皇上却没有抬头看我,我便挪了挪,坐在床沿上脱下鞋袜。

    直到我躺在他身侧,与他同盖一张凤被,他都没吭一声。

    我闭起眼,“多谢皇上准许臣妾出宫,皇上要臣妾尽早回来,臣妾也做到了。若是臣妾表姐所言惹恼了皇上,便请皇上将罪过归咎于臣妾一人,只管惩治臣妾罢了。”

    我听见身旁有些许响动,想是皇上也准备睡了,便放下了手中书卷,钻进了被窝。

    我不打算睁眼,因为我累了,若是他不打算惩治我,我便要睡了。

    然而十分突兀的,他竟翻身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睁开眼,瞧见他近在咫尺的面容,未及开口,便再度被他覆上双唇。

    我不明白这个吻有何意义,只等他尝尽我口中滋味后,听他在我耳边道,“朕只是关心乐儿,朕只是害怕乐儿会离开朕。”

    他的语气里好似带有悲伤,我瞬间心软下来,不自觉窝进他怀里,“过去的事,皇上都没有同臣妾计较,臣妾又怎会同皇上计较,其实臣妾真的不在乎了。”

    皇上搂住了我,似有些压抑与无奈。

    他道,“睡吧。”

    我便睡了。

    十日之后,小薛子跪在我面前,头磕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娘…娘娘…外头传来消息…裕…裕王妃…殁了。”

    我正给孩子绣肚兜,听见这话一不小心把针扎到了手指尖上,痛得我猛一颤,那未绣完的肚兜便跌到了地上。

    歆儿忙捡了起来,“娘娘…这…”

    我道,“不要了,扔了吧。”

    歆儿踌躇着应了声是。

    我坐在榻上发起了呆,不觉便两眼湿润,流下了泪。

    想来人在孕中便容易多愁善感,否则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表亲如何能使得我如此心中耿耿,甚至有几分愧疚。

    虽则洛清雨自小便是个药罐子,弱不禁风,缠绵病榻,但前些日子,她到底还活生生地待在裕王府,还能与我说说话。

    而如今…

    我不知她到底是受了谁的利用,但前次一见,我或许是太狠心了些。况且有些事,或许也是我对不住她…

    歆儿本是惋惜地抚摸着就要丢掉的肚兜,抬眼瞧见我无声落泪,忙道,“娘娘…”

    我用手背抹去眼泪,起身走到门边,驻足于门槛前,望着外头阴惨惨的天和灰扑扑的云。

    生离死别本是世间常态,不论是谁都只能接受和面对,而无法改变什么。

    洛清雨,也不过是个听天由命的可怜人罢了。

    不出一个月,因着我临盆之期将近的关系,娴娘已能常常入宫来探望我了,只是她也身怀六甲,来回奔波总是不便。

    头一回她来时,我瞧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问道,“近来可好?父亲可有给您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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