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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扶起了我,“夜里凉,皇后怎么在风口处站着。 ”

    我平静地看着他,“这么晚了,臣妾还以为皇上不来了。”

    皇上神色极柔和,“因政事耽搁了些时辰,皇后是在等朕?”

    我扮出犯困的样子,“是啊,若不在此清醒清醒,臣妾只怕要睡着了。”

    皇上略带了点儿笑意,“乐儿若是困了,先行睡下便是,朕能瞧着乐儿的侧颜入睡,亦不失为一桩美事。”

    我笑着挽住他手臂,“皇上还是陪臣妾进殿吧,干站着说话,臣妾腿都软了。”

    皇上便与我一同步入寝殿,随后洗漱宽衣,半卧于帐中。

    我问皇上可要看看太子,皇上极简略地说不必。

    太子降生这一个多月里,皇上都没怎么看过他抱过他,难道皇上不喜欢太子?

    不应该啊,太子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无比尊贵,相貌又与他神似,他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难不成是因为太子是我生的?

    皇上见我狐疑且幽怨地望了他一眼,只得解释道,“夜渐深了,还是让太子好生睡着吧,那么小的孩子,若是受到惊扰,可就麻烦了。待朕改日得空,早些过来,再去探望太子。”

    我困倦地应了声好,也许皇上只是不适应罢了。

    皇上幼时几乎不曾受过父母关爱,如今不懂得关爱自己的孩子,自是情有可原。

    莫说是他了,就连我都时常感到不习惯,抱着太子时总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可我散漫惯了,很少有极认真的时候,如今做了母亲,便是不得不认真仔细着了。

    太子但凡有丁点不适,我心里都跟刀剐似的。

    想来为人母者,大多如此吧。

    我枕在皇上的肩膀上,闭着眼,原以为很快就能睡着,哪知心绪纷乱,不是记起从前,便是想象着父亲怀抱着我那亲弟弟时的神态,还有他握住苏娴雅的手时,会说些什么话。

    以父亲的不善言辞,想来不过是“娴儿,你为我生了个儿子”这样的话,连句“往后我再不会让你担心,再也不会离开你”之类的情话,都是不会说的。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娘亲和苏娴雅喜欢父亲什么,喜欢他不风流不多情,还是喜欢他沉闷木讷,性子板正?

    幼时我便常常在想,将来我定要找个知冷知热,温柔体贴的夫君,会逗我笑也会安安静静地陪着我,事事以我为先,为我着想,绝不要父亲这般木头桩子似的男子。

    可惜终归是事与愿违了。

    思绪飘摇如碎云,无法规整。不经意间,我想起远在边关不知几时得以归来的周勉,皇上不让他人将洛清雨已然病逝的消息外传,所以周勉至今仍蒙在鼓里。

    周勉待洛清雨未见得有几分真心,可皇上此举,始终是有违仁义。

    或许是因我心生不满而导致身躯僵直,皇上一向敏锐,自是有所察觉,便问道,“还没睡么?”

    我呢喃般“嗯”了一声。

    皇上又道,“在想什么?”

    我不知如何回应。

    皇上搂着我道,“宁国公安然回府,苏夫人顺利产子,乐儿心愿已了,还有何事耿耿于怀?”

    我仍无言以对。

    皇上语气陡然加重,“是为了裕王?”

    算是也不算是,我没法解释,只能默认。

    皇上一把抽出手臂,侧对着我道,“你可知道自己是在谁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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