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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卓哥的面,漆月手指蜷了蜷,没躲。

    也许是喻宜之的语气过分认真而郑重,卓哥怔了下,少见的跟她说了句走心话:“你太年轻了,说什么永远相信,以后会后悔的。”

    他瞟了漆月一眼:“你们聊吧,我先进去。”

    漆月笑眼妩媚目送卓哥背影走了以后,转头狠狠甩开喻宜之的手:“谁他妈是你朋友?什么永远相信,可笑不可笑?”

    “你现在想笑就笑吧。”喻宜之平静的低下头,白皙手指握着的水性笔跟她送漆月那支同款不同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这话天真的让人发笑,可少女的神色过分认真。

    低着头,只露出莹白的一小片额头,垂下的眉眼只能看到一点睫毛尖。

    可漆月就是知道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闪着近乎倔强的光,就像少女如只鸟一般纵身跃下围墙,蹲在唯一一盏路灯的光晕下对她笑。

    漆月的手指蜷了蜷。

    其实她并不相信喻宜之所说的话,她只是羡慕喻宜之所能保有的天真,十八岁的年纪,本应底气十足、不知生活维艰的说出这些话吧。

    少女一身干净的校服与这乌烟瘴气的环境格格不入,漆月走近,本以为喻宜之做作业是在装叉的,没想到人家作业都翻了好几页了。

    她敲敲桌子。

    喻宜之抬头。

    漆月:“是不是什么人跟你说话你都搭理?”

    “嗯?”

    “刚才卓哥跟你说话你就搭理?你不是挺高冷的么?在学校不是不喜欢理人的么?”

    “哦。”喻宜之轻声说:“我以为他们都是你哥们儿。”

    漆月笑了声,指着烟雾缭绕的厂房里:“卓哥以前跟他旁边那黄毛一起,打掉过人的牙,受了罚出来才收敛,另外他们的女朋友,都是连哄带骗交来的,我都不知道那些女的是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他们现在跟我是哥们儿,因为我们都帮钱夫人工作,他们觉得我这人够狠,也许有一天能帮上他们的忙而已。”

    喻宜之静静看着漆月。

    “怎么?”

    “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

    “……大小姐,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漆月被她气的笑了声:“我是在跟你说,别什么人都搭理,我们看起来跟你是一样的人,其实不一样。”

    “我们这样的人,又狠又没心。”

    “哦。”喻宜之又低头做作业去了。

    漆月忍无可忍双手拍在她习题册上:“你到底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听懂了。”喻宜之眸子清泠:“待会儿再有人来跟我说话,我不会理了。”

    “还有我,大小姐。”漆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也跟他们是一样的人,跟你不一样的人。”

    喻宜之笔尖快速在习题册上流淌,那是一串字体漂亮的英文。

    她边写英文边低声说:“不一样又怎么样呢。”

    ******

    漆月懒得理喻宜之了,她在厂房里和大头一起,跟所谓兄弟们和平时一样,喝酒、笑闹、讲荤段子。

    喻宜之一个人在外面静静做题,有人去搭话,她果然如对漆月承诺的一般,一个都不理,这会儿也没人去找她了。

    漆月喝了酒甚至有点恍惚,好像那个固执跟她到厂房的一脸清冷的女孩,只是她的幻觉。

    可她捏着啤酒罐一侧头,又能看到门口灯光下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

    喻宜之还在。

    还在她的世界里,安安静静的陪伴和等待,吓不走,唬不走。

    这时外面又有人跟喻宜之搭话,漆月竖着耳朵听着,喻宜之一句都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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