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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确没什么坏心眼,又或者说,这是她唯一仅存的一点好心了吧。

    ******

    喻宜之回到卧室,把书包里的贺卡倒出来。

    今天上午是最后送贺卡的机会了,不少人又往她课桌抽屉里塞了贺卡,她一张张翻过,又面无表情的扔进垃圾桶。

    还是没有漆月送的。

    任曼秋敲门进来:“宜之,文泰让我盯着你今天下午好好练琴,你知道今晚的表演很重要吧?”

    喻宜之垂眸:“知道。”

    任曼秋陪她走到琴房,喻宜之掀开钢琴盖的时候,任曼秋忽然说:“你最近不太一样了。”

    喻宜之手指砸向琴键,这些曲子她其实已经练得太熟了,几乎已经形成肌肉记忆:“有什么不一样的。”

    任曼秋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好好听文泰的话,你想要的都会有的。宜之,无论你表现的多么温顺,我知道你是一个有野心的孩子。”

    喻宜之在两个跳跃音符间,狠狠砸向琴键:“如果,我不听呢?”

    任曼秋一下露出很恐惧的神色:“你说什么?”

    喻宜之合上琴盖:“这曲子我不用练了,我已经弹得太熟了。”她转向任曼秋:“你看上去也温柔,但你也有野心,你觉得,我的野心跟你一样么?”

    她站起来走出去,任曼秋在她身后想拦,最后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她默默看着喻宜之的背影。

    五六岁时奶嘟嘟的样子还在眼前,不知不觉已经长这么高了。她一度以为自己会和这个家里唯一的女孩无限亲近,却渐渐走到了如此漠然的地步。

    是她每天沉溺在琴房练小提琴的时间太多了么?可那是她唯一放松的时候。

    她也曾建议喻宜之: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练琴吧,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就什么都忘了。

    可喻宜之说,自己跟她不一样。

    而且,喻宜之快十八了。

    窗外一声雷,任曼秋吓了一跳,她走到窗边,却并没要下雨的感觉——冬天怎么会打这样的旱雷呢?简直像什么重大变故的预兆。

    ******

    傍晚,喻宜之在卧室写卷子时,阿姨敲门进来:“先生回来接你了。”

    喻宜之丢开笔,深吸一口气下楼,喻文泰的黑色宾利在暮色中闪闪发亮。

    下午就开始打雷,这会儿终于有点要下雨的感觉了,气压很低,宾利却车窗紧闭,和驾驶座之间的挡板也升起来,四四方方的密闭空间,只有喻文泰身上的香水味。

    像什么呢?喻宜之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像一具棺材。

    她像一具死而不僵的尸体,有一排排蚂蚁爬过她手背,小臂……

    她浑身发麻,蜷蜷手指:“我可以开点窗么?”

    喻文泰温和的笑意却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不行。”

    车一路驶到了电视台,喻宜之左右看看,电视台坐落于老城区,倒与漆月家离得不远。

    喻文泰找了关系,让她拥有独立一间的休息室,喻宜之:“我可以开点窗么?”

    喻文泰:“不行。”

    于是情况相较于宾利车内并没有好转,还是像具棺材。

    喻文泰:“今晚电视台要直播,你可得好好弹,所有我那些合作伙伴都看着呢。”

    喻宜之垂眸。

    她想起上次她跟漆月说,她像喻文泰养的一条狗,这话其实错了——她哪儿有那么重要。

    她更像喻文泰的一条领带,不,领带都不算,更像一个领带夹——不声不响,没有意志,有则锦上添花,无也不伤大雅。

    喻宜之小声说:“没有我这些表演,那些人也会跟你签合同的。”

    喻文泰走过来摸摸她的头发:“你哪儿能那么想,你这么优秀,他们都说我有福气呢。”

    他取出一条白色的裙子,是今晚的演出服,问喻宜之:“好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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