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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吃么?”

    “很好吃,像那天晚上你带我去吃的烤豆腐一样好吃。”喻宜之认真问:“你为什么总能找到那么多好吃的?”

    漆月笑两声:“因为我会生活呗。”

    “你现在看的这家店又在哪?”

    “嗯?”

    漆月不怎么喜欢玩游戏,这会儿拿着手机刷视频,却发现连喻宜之都听到视频在介绍小店了,而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喻宜之笑了,把吃了一半的包子递过来:“给你。”

    “给我干嘛?给你买的。”

    “你一直盯着我,都走神了,看上去很馋。”

    “馋个毛线馋。”漆月站起来,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老子走了!你这好无聊,都没什么可玩的。”

    喻宜之默默缩回手。

    漆月敏捷跃到窗框上,扭头冲她笑:“喻宜之,新年的第一天好。”

    少女恣意又张扬,耳边是窗外自由的风。

    喻宜之忽然很不想这身影就这样消失掉,捏紧手里的包子:“你接着去哪?”

    “去摩托车行,去找大头,去跟亮哥敏哥他们喝酒。”漆月笑:“老子忙着呢,都是你这种乖宝宝绕道走的地方。”

    喻宜之:“哦。”

    漆月的身影就从她的窗框消失了。

    喻宜之走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才舍得把漆月留下的脚印擦掉。

    她坐回书桌边,吃完那个已经有点冷掉的包子,用纸巾把包装袋包好才敢扔进垃圾桶,心想:你在干什么啊喻宜之?

    你刚才是在跟漆月撒娇么?

    喻宜之这么震撼的原因在于,她刚才的撒娇完全发自内心,并非演技。

    她以为自己冷酷到不像话,却竟还像个正常的十七岁女孩子一样,拥有这样的少女心境?

    喻宜之觉得有些可笑。

    她把手伸进书桌夹缝,抠了半天才把一个笔记本抠出来。

    除了她谁都不知道这里能藏东西,打扫阿姨不知道,喻文泰和任曼秋也不知道。

    喻宜之关上窗拉上窗帘,好像忌惮有什么人再从窗口爬进来似的,这才回到书桌边翻开。

    房间里陷入无边黑暗,喻宜之没开灯,双眼适应了一会儿,本子上冷静到近乎残酷的字体逐渐显露:·搭话·认识·独处·加微信·帮助·贺卡·同情·承诺·生日·实施前六项都已经用一条横线划掉了,喻宜之摸出一支钢笔,在“同情”那项后面点了两点。

    她故意撞伤自己,引得漆月对她家庭氛围越来越怀疑,毕竟只说精神控制,并非人人理解那会有多可怖。

    漆月对她,“同情”多半是有的,但距离她需要的程度还远远不够。

    漆月得有多“同情”她,才会心甘情愿帮她做那种事?

    喻宜之看着自己冷酷的字体忽然心生厌恶,一把将那本子拂到地上。

    过了一会儿,还是只有她自己默默蹲下,把本子捡了起来,又塞回夹缝之中。

    又把夹缝里的另两样东西摸了出来。

    一张贺卡,一个信封。

    冷白手指抚过被吹风吹干后皱巴巴的信封,里面是漆月给她的贺卡,也就是这张贺卡,让她昨晚回别墅的路上,原本下决心把笔记本烧掉的。

    要不是喻文泰说了关于她十八岁后的那番话,要不是她对即将到来的未来牙齿打颤的不能接受……

    要是昨晚她真把笔记本烧掉、取消自己计划的话,今早发现自己居然对漆月撒娇的时候,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心情吧——那样她会坦然面对自己对漆月的逐渐着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感到恶心。

    她的手指又移向照片。

    小时候没什么拍照机会,要不是那天有访客,带着架相机拍来拍去,这张照片估计也不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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