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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宜之不得不站起来,走到漆月身边。

    一看漆月的脸:“你怎么了?!”

    漆月懒洋洋掀起眼皮:“哟,喻总也来看电影?这么巧。”

    “电影院不谈公事,我先走了。”

    喻宜之阴沉着脸,攥起她手腕就把她往外拖。

    “喂,喻总,知道你工作狂,逼人跟你谈合作也不用这样吧?”

    慵懒不羁的调子,声音有些大,像是故意说给厅内打扫的人听的。

    喻宜之转头吼了一句:“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

    漆月闭嘴不说话。

    事关喻宜之的未来,她怎么能不考虑。喻宜之也曾沦落到底层,也该知道人言和白眼的威力。

    这时却不顾一切把她往外拖,她挣都挣不开。

    只好压低声音:“喻宜之你冷静点,我就是下雨天摔了一跤,磕破头了。”

    喻宜之伸手拦了辆出租,几乎是把她扔了进去,又吼她:“你闭嘴!”

    司机回头看她俩一眼,漆月又默默不说话了,手撑下巴望向窗外。

    车载电台放着无聊的情感节目,插进的歌曲有浓浓年代感,可漆月还能听到喻宜之努力平复呼吸的声音。

    这沉默的尴尬实在熬人,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妈的刚才果然应该先走的,不该让喻宜之发现她受伤了。

    要不是想到,这是她和喻宜之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

    要不是双脚,无论如何也迈不开步子。

    喻宜之压过来,把她刚打开的窗户关上了,还瞪她一眼,所幸考虑到前座的司机,总算没再吼她。

    接着手臂一勾,让她没伤的那侧额头靠在自己肩上。

    漆月想挣,又被她把头按回去。

    “老实点。”她用只有漆月一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像温存的耳语,语气却很凶。

    喻宜之一路搂着她,漆月发现她在发抖。

    “喻宜之。”她压低声音:“我真的没事。”

    喻宜之抖得更厉害了。

    车快到医院时,喻宜之已经迫不及待拿手机扫码付钱,车一停下立刻把漆月拽下车,像漆月是她手里拽的一个风筝。

    进了门诊楼。

    “喂,喻宜之你走反了,包扎在这边。”

    喻宜之冷笑一声:“你倒很熟,七年里又来过多少次?”

    漆月又默默不说话了。

    虽然她看上去是更凶更痞的那一个,喻宜之看上去是更冷更静的那一个,但喻宜之要是真生起气来,她是绝对不敢惹喻宜之的。

    不过现在想来,喻宜之以前其实对她挺宠,要说真正的生气,也就那一次。

    漆月重伤的那一次。

    ******

    那时快到盛夏,漆月满心满意盘算着即将到来的恋爱一周年纪念时,被钱夫人叫到办公室。

    “跟你一起住的那个女孩是谁?”

    “哪有女孩跟我住啊?”漆月懒慢笑道:“我奶奶算么?她偶尔撕窗花来着,也算少女心。”

    钱夫人数着念珠瞥她一眼。

    她立刻知道装傻没用贫嘴也没用。

    钱夫人这种人,不把一个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怎么会用。

    于是正色答道:“我高中同学。”

    “你高中早毕业了吧。”钱夫人问:“现在呢?女朋友?”

    漆月知道不承认也没用:“嗯。”

    “谈多久了?”

    “快一年了。”明明是都已知道答案的问题,问出来,好像考验她老不老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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