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月伸手去抚她的发,被喻宜之一把握住。
另只手取了个盒子,打开来,一只浅金色小巧可爱的铃铛,丝带是颈项长度。
喻宜之轻轻挠她下巴:“小猫。”
漆月也不是轻易嘤嘤嘤的人,憋着不出声,喻宜之有她的办法。
关了灯,铃铛声音是月光下的雨,细细密密的接连不断,把夜色切分成一格格。
一格刻写旖旎,一格描摹妄为。
再睁眼,眼前是喻宜之的一只纤手,清晨阳光从指缝往里漏,铺了满瞳。
睫毛轻扫出心痒,喻宜之挪开手。
“醒了?”嗓音也还倦怠。
“你挡着我眼睛干嘛。”
“你早上被阳光晃得半梦半醒,嘴里骂骂咧咧。”
“那你怎么不去拉窗帘。”
喻宜之眨了一下眼:“我也很累的。”
这时床头的手机响,漆月伸手一摸,又碰得那放在床头的铃铛一阵响,惹得她眉心一跳,喻宜之在一旁枕着手肘懒笑。
“喂,亮哥。”
“漆老板,你知道大头住院了么?”
漆月一下坐起来:“有人对他动手?”
“嗨,他喝酒喝多了胃出血,送医院打点滴去了。”
漆月舒一口气:“哪个医院?”
亮哥报了个地址:“我今天要值班,你去看看他吧。”
卧室安静,这通电话被喻宜之听个分明,和漆月一同起身:“我送你去。”
赶到医院,漆月问明病房,大头躺在床上阖着眼,脸色很不好看。
听到漆月动静,一掀眼皮:“亮哥这个大嘴巴。”
他想要坐起来,却手脚发软无法动弹。
漆月赶紧过去摁下他:“老实躺着吧你。”
“你妈没来?”
“我k,我哪儿敢告诉她。”
“你这样可不行,我今天在这儿守着你吧。”
喻宜之出声制止:“不行,你今天得上课。”
大头瞥喻宜之一眼。
“上课也没有朋……”
喻宜之的手摁在她肩上:“我来守。”
大头和漆月都愣了。
漆月反对:“别呀,你还得上班,请假多麻烦,要不,请个护工?”
大头:“就是就是。”
他从十七岁开始就跟喻宜之不怎么对付,这人会这么好心?
喻宜之淡然在病床边坐下,手指轻抚了下西裤上的一道浅褶:“请假不麻烦。”
“因为,我跟我自己请假。”
大头:……
漆月:“那行吧,麻烦你了。”
喻宜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有的人,嘴上说着麻烦我,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伸指,在侧脸上一点。
漆月低头勾唇。
走过去,手搭在喻宜之肩上,倾身。
长发遮掩下,唇瓣轻碰雪肌。
喻宜之一直瞟着大头,大头挪开眼。
“那我去上课啦?”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病房静下来,只剩大头和喻宜之。
大头悄悄瞥过去。
喻宜之握着手机在打字。
清晨阳光从窗口洒落,把她清淡的面庞映成一首朦胧诗,睫毛落下是优美的顿号,是下一段无言优美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