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在笑自己。男人下颌微微动了?动,已经极力在隐忍着泪水。
他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吗?
不,其实他早有预感。
就在她几十分钟前?打电话给他时,他就已经预判了?她想说的?话——
她就要离开他了?。
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分手。
可是他还是要赴约。哪怕已经提前?知道这是一场凌迟,但因?为刽子手是她,他又只能来赴约。
不想让她难过。
如果?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方比另一方更痛苦,那他宁愿是他。
贺屿之一直都知道闻知想要跟他离婚,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毕竟闻知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过。一切只是因?为贺占年的?期待,以及她天真且混乱的?决定。
每当贺屿之想跟她亲近时,她觉得他烦,只想远离;现在他不管她,不靠近她,给她足够的?自由,甚至尽量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却好像仍然是错的?。
他怎么做都不对,也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样做。
越想要抓住的?,就越偏偏抓不住。
每当她问他要不要回家时,他都会痛一下。
难道是他不想回去么?可他真的?怕她又会因?为他而紧绷着,做什么事?都不自在的?神情,躲避的?动作,甚至是因?为他的?存在而痛苦。
他比她更痛苦。
再没有比不能靠近自己心爱的?人更难过的?事?。他心里?难受到不行,甚至有一瞬间想要一了?百了?。
贺屿之看到那女孩儿低下头来,喃喃地说:“再过一段时间,等爷爷的?事?情结束……”
“离婚需要什么我都会配合你的?。”
“你买的?东西也不用给我,我什么都不要。”她说着,脸上有些?安静却忧伤不安的?神情。
“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要忙的?话现在可以回去了?。”
她抬头看了?眼他。
但贺屿之已经麻木了?,当某种痛苦的?感觉到达了?顶峰,痛苦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情绪了?,甚至感受不到活着的?感觉。
闻知抬头看着他,略微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低下头。
“那……我先回去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