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呤微虚弱地依靠在门栏旁,直听到灵溪离去的脚步声这才彻底松下一口气。
此时的她又渴又饿,再加上后山庭院潮湿阴冷,寒意袭来让她渐渐失去意识陷入昏睡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亮光透过窗棂落在沈呤微的脸上,她长睫翁动,虚弱地轻启干裂的薄唇。
这时,院外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刀劈向铁链的碰撞声。
而后,砰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刺眼的日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沈呤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只是眼前一片朦胧。
恍惚中,身穿白色金丝锦袍的男子从雾中而来,气宇轩昂,如同天降神明般让人可望不可及。
“才一日不见,沈夫人,竟这般落魄。”
正当沈呤微沉浸在如梦如幻的臆想中,熟悉的声音夹杂着戏谑,在房中缓缓响起。
谢明霁?是他。
谢明霁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蹲下,拔掉塞在沈呤微口中的手帕。
没有帕子堵住嘴巴的沈呤微,轻咳几声,大口大口喘着气。
快速回笼思绪,嫣然一笑,回道,“这不是给大人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此话一出,谢明霁脸色一沉,嘲讽的笑容僵在脸上,语气阴鸷。
“呵,夫人,本官凭什么救你?”
“就凭大人欠本夫人一份恩情,难道谢大人是忘恩负义之人?”
昨日沈呤微让灵溪去找谢明霁,她是抱着赌的成分,赌他会为谢长缨冒险前来。
毕竟除了救下谢长缨之外,同时,还让她在京都才子佳人中名声大噪。
谢家也可借着谢长缨重振谢家文坛大家的名声。
对于谢明霁来说,她可是大恩人。
虽然如此,还是会担心他不会过来,是因为,谢明霁性情阴晴不定。
或许他压根没把她所做之事放在心中,毕竟这是沈府的家事,他又和薛君彦是政敌。
于情于理都可以不参合到宅院内斗中。
只是,沈呤微没想到谢明霁还真的过来了,看来她赌对了。
“夫人,你误会了?本官不过是迷路路过此地,误闯禁地罢了。”
谢明霁盯着沈呤微发愣的脸,清隽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便长袍一挥,站了起来。
薛君彦难不成已经穷途末路了?竟让发妻使出苦肉计。
他又怎会中了薛君彦和沈呤微夫妇的圈套,此女之前的行为就让人可疑,果然不出他所料。
原来是想利用长缨让他心中充满愧疚前来院中。
而后,薛君彦便以私闯民宅和玷污朝廷命官发妻为由,要了他的命。
这种低级的谋略,他早已玩腻了。
之所以前来,不过是为了哄一哄长缨,目的已达成没必要继续逗留。
沈呤微听清对方口中的话后,鼻翼翁动,眸子里满是惊诧,眼看谢明霁抬步离去。
她连忙朝着门外之人喊道,“若我能除掉薛君彦,还可以帮助谢大人查明你母亲十年前惨死的真相呢?谢大人可否助我一臂之力,重夺沈家掌家之权。”
旧事重提,只见谢明霁背脊一僵,停步在门前,过了片刻。
他才猛然转身快步朝着沈呤微走去,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纤细的颈脖,眼尾泛起冷厉的红晕。
“沈夫人,请转告薛君彦,你们夫妻的这些伎俩还是留给宅院内使用吧。
对本官不管用,若再敢拿我家人的事情当作把柄威胁本官,休怪本官不客气。”
沈呤微那张清冷出尘的脸,因掌心的加重变得惨淡如雪,尽管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