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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顺的声音拉长,后面的字眼也在他的口中缓缓销声匿迹,蒲溢的眼神闪烁了两下,没有说话。

    而富顺也没有等他回应的意思,再次开口:“蒲大总管,烦请您将这圣旨,还有黑金奏折收好。”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蒲溢毕竟只是总管,面对圣旨和黑金奏折他无法像蒲老太君一样强硬,只能躬身捧住,也就在他接手之后,富顺再次抖了抖怀中的浮尘,然后一边开口,一边朝着院门外走去。

    蒲溢抬头,只见福顺公公离开的背影。

    他攥着黑金奏折和圣旨的手掌缓缓收紧,下一刻,他猛地抽出了一只手,拉住了正在往偏房走的邓竹卿。

    眼下,这花厅中,只剩下邓竹卿这一个蒲家外人。

    “蒲溢,老太君她,没事吧。”

    “邓少爷。”蒲溢缓缓回头,身子微欠,他的视线从邓竹卿脸上的焦急挪到了邓竹卿被他握紧的小臂,下一刻,他的手掌也跟着松了回来,“老太君身体不适,烦请您明日再来。”

    邓竹卿眉头轻颦,再次开口:“我很担心......”

    “邓少爷。”蒲溢又是一声。

    这一次,他抬起了头,一双眼锐利地看着邓竹卿。

    小院内再次陷入寂静。

    同一时间,蒲芳草正坐在偏房内的一个边角处,她的身前是一扇虚掩着的窗扇,此时的她正透过那隐蔽的缝隙,看着院内的两人,而她的身后,蒲老太君正躺在塌上,双眼紧闭。

    坐在榻前的王老太君一手把脉,一手摸着胡须,一动不动,并着同样站在他身侧的一动不动的明婵,似是两个假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院内的邓竹卿低下头,告辞离去。

    可在他即将踏出小院院门的时候,却慕然回首。

    而他所看的方向,正是蒲芳草所在的那扇窗户。

    那一刹那,蒲芳草整个人都是一惊,但她还是死死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呼吸也不敢有一丝松懈。

    明明她很确定,从邓竹卿现在所处的视角是看不到她的,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他正在看着她。

    那种感觉让她无端地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邓竹卿便收回了视线,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门边。

    墨蓝担忧地看向蒲芳草,蒲芳草缓缓摇头。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拢起了指尖。

    “祖母。”蒲芳草站起身,也就在她开口的一瞬间,蒲老太君也跟着睁开了眼。

    蒲老太君声音低沉,堪堪能传进蒲芳草的耳朵,可她的语气又十分严肃:“你可是准备好了?”

    “皇帝的意思,你可是看懂了?”

    蒲芳草回头,颔首,声音格外冷静:“我懂,既然他想看,那我就让他,看个清楚。”

    蒲老太君叹口气:“不要怪他。”

    明明这句话还是劝解,可一句话说完,老太君却是又忍不住啐了一口:“也不能这么便宜他!老东西。”

    如此大不敬之话,在场的众人听进耳朵,皆是没有吭声。

    蒲芳草看向在场唯一一个外人。

    王老先生还在轻捻着胡须,一脸的苦大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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