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这么巧！
姜梓柔慢慢后退，想要离开逃走，但也只退了两步就无路可退了。
身后撞上一个胸膛，她回头看了一眼，姜南煦正对她和善的笑着……
姜锦晏仿佛没看到她想逃，语气不容置疑，吩咐着她：“过来，给本王倒茶。”
“……”
雅间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姜梓柔倒茶的动作显然有些生疏，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气的手抖。
倒进茶盏中的茶水洒出来多半，茶盏下已是一摊水迹。
“抖什么抖，连个茶都倒不好，你母妃是怎么教你的。”姜锦晏瞥了眼茶盏外的那摊水迹。
声音冷淡：“难不成给你父皇倒茶水时，你也是这么倒的？”
他话音刚落，姜梓柔更是猛的一抖，茶水差不多全洒在了外面……
“小，小皇叔恕罪，柔儿只是崴了脚，站不稳……”姜梓柔咬着牙，不敢怒不敢言。
她知道姜锦晏是在威胁她。
还故意让她出糗！
这房内六个位子，连姜怜身旁那个影卫都坐下了。
还空了一个，但姜锦晏将脚放上去都不给她坐下！让她端茶倒水做这些下人该做的事！
“本王看你站的挺稳的，接着倒。”姜锦晏才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的，对她下令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
使唤她和使唤茶楼小厮没什么区别。
给姜锦晏重新换了干净茶盏，倒了杯没有撒出来的茶，他才作罢。
但姜梓柔不能停下，还要硬着头皮再去给姜怜倒茶。
姜怜的茶盏静静的放在桌上，她一只手撑着下颚，垂眸看着楼下多起来的客人。
她没有去看姜梓柔，但却在她将要倒茶的那刻开口。
温软的嗓音中却是染着一股彻骨的冷意：“若是弄脏了本宫的茶盏，你那双手也不必留了。”
姜梓柔将要倒茶的手猛的一顿，她呼吸一滞，手心已冒出冷汗。
她知道姜怜不是在吓她。
姜怜真的会说到做到……
她自幼便躲着姜怜，虽是厌她，嫉妒，憎恨。
但因先帝与父皇对姜怜的宠爱，她从不敢真正对姜怜做什么。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轻易在姜怜面前出现。
只因，她曾在姜锦晏幼时，在他不受父皇和先帝宠爱时，欺他，辱他，险些杀了他……
姜怜很护着姜锦晏，那次被姜怜知道这件事后，若不是父皇护了她，她怕是活不到现在了。
她对姜怜又恨又怕……
“是……姑姑……”姜梓柔努力控制着心中对姜怜的惧怕，稳住倒茶水的手。
虽是简单的倒茶，这短短的片刻，姜梓柔的额间便冒出冷汗。
一盏茶倒好，她果然一滴都未洒在外面，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和已被倒好茶水的茶盏。
姜梓柔暗暗松了口气。
她双手拎着茶壶，看向姜怜，很乖巧道：“姑姑，倒好了……”
姜怜目光扫了一眼桌上茶盏中飘散着热气的茶水，只是一眼，她便又隔着薄纱幕帘看向楼下。
被刻意忽略的姜梓柔暗暗咬牙，看着姜怜那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恨，却又不敢对姜怜不敬。
她不是皇子，不是最受宠的公主，母妃又不是最得宠的那个，她拿什么反抗姜怜……
姜梓柔又认命的去倒茶，在给萧衍之倒茶时，她真是后悔今日跟出来。
但萧衍之怕是也真的能记得住她，记住她是个可以像下人一样被随意差遣的公主。
给他倒茶水时，姜梓柔头都不敢抬，她这副样子着实难堪。
但在她倒好茶水后，听到了萧衍之温润的声音，没有丝毫讽刺的意味：“有劳公主了。”
“……”
姜梓柔抬头看向他，他的笑很随和，温柔，很暖，暖到了她的心……
“不，不劳烦，大殿下请用茶。”姜梓柔面色微红，有些羞涩的垂下眼眸。
她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染上笑意，似乎刚刚姜怜带给她的压迫，令她害怕的感觉被萧衍之的笑所取代。
在来到姜南煦面前时。
她瞪了眼似是幸灾乐祸的姜南煦，他悠哉的坐着，对很不情愿给他倒茶水的姜梓柔笑了笑。
只不过他的笑与萧衍之不同，多了一丝得意。
姜南煦看着她倒茶时故意洒在外面的茶水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姜梓柔现在很气，但那又怎样。
小皇叔和姑姑，她都得罪不起。
早些听他的离开这，也就不必在这端茶倒水了，都是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