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姜怜不知姜锦晏身世的时候，听到姜天宸问姜锦晏有没有生他的气，她不觉得奇怪。
因为那时，姜怜以为他即便对姜锦晏比待她严苛了些，但也是真心宠爱姜锦晏的。
但得知姜锦晏身世后，她再听姜天宸说这些听起来还是很在意姜锦晏的话……
让姜怜有些觉得，他这话问的，并不真心……
“锦晏他，伤无大碍……”姜怜有些复杂的眸光落在手中的茶盏上。
她知道姜锦晏的伤已痊愈，但不知姜锦晏有没有在生姜天宸的气。
但她猜想，姜锦晏定会说不气，因为他觉得他不配，觉得他的身份没有资格去生姜天宸的气。
姜怜只答了姜锦晏的伤势如何，却没有再说姜锦晏气不气。
她不答了，默了片刻，突然听姜天宸轻叹一声道：“他气朕也是应该的，这次，是朕的不对。”
“……”方才姜天宸关心起姜锦晏，姜怜还只是觉得有些惊讶。
但现在姜天宸竟说他错了！
他竟说这次是他错了？
姜怜极少听到姜天宸说他有过错……
听到他这话，让姜怜怀疑是她听错了还是……听错了？
看到姜怜惊讶到有些难以置信神情，姜天宸面色平淡：“为兄知晓怜儿与锦晏心中有气，但如今为兄已答应了锦晏与萧云央的婚事。”
“怜儿是不是也该原谅为兄了？”
姜天宸一反常态的认了错，但姜怜并不觉得开心，因为要原谅他的人，不该是她。
而是姜锦晏……
而且，姜天宸这么做真的错了吗？
姜怜神色复杂的与姜天宸对望片刻，她终是开口道：“皇兄无错……”
她的话音未落，姜天宸眼底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他似是并未想到，姜怜会说他无错。
不等姜天宸开口，便又听她说道：“锦晏也无错。”
没有错。
他们都没错。
姜怜明白，姜天宸身为帝王，他要事事都做的周全，更是要处处堤防，切不可大意。
在姜天宸眼中他对姜锦晏所做的事并无错处，姜锦晏非先帝之子是事实，他要防姜锦晏，是应该的。
姜天宸身处高位，不得不防，不能有任何松懈。
更何况，并非是只姜天宸防备姜锦晏，当初先帝在时，对姜锦晏也是同样的心思。
所以，先帝才留下遗令，不允姜锦晏参政。
当初先帝没有杀了姜锦晏，而是让他隐藏着身世，给他王爷之位，给他荣宠，已是极好。
在先帝和姜天宸眼中，他们待姜锦晏确是已足够的仁慈宽厚，已给了他许多他本不该拥有的东西。
所以他们没有错。
但姜锦晏也无错，他不能选择出身，他母妃的错不该连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