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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初言缓慢地转过头,他的目光一点点扫过了徐远舟,白珂还有刘天宇的脸,然后他无比惊惧地发现,他们看上去并没有丝毫的恐惧。

    是的,年轻男大学生们看到贺渊刨开尸体肚子不断翻弄内脏的场面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脸,可那种惊奇和错愕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猎奇血腥的电影一般,在不断嘟囔着“好吓人”“好恶心”的同时,他们眼睛里却闪烁着好奇的微光。

    “你们……”

    江初言嘴唇翕动着,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了一声细若游丝的呜咽。

    “你们没看到吗?”

    他发着颤地问道。

    “看到什么?”

    徐远舟朝着江初言看过来,楞了一下后,男生有些紧张地往他这边靠了靠。

    “初言你怎么了?你晕血?”

    他问道。

    看着徐远舟那张满是关怀的脸,江初言却觉得自己身上越来越冷。

    胸口和喉咙都很紧,眼前的黑晕也越来越浓重。

    江初言怀疑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那是一个婴儿……贺渊……他们……他们杀了……”

    他语无伦次地喃喃道。

    【他们杀了一个婴儿!】

    可是为什么,你们看上去都在这么正常?

    听到江初言的话,徐远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他有些迟疑地盯着面前脸色惨白满是冷汗的青年,犹豫着没开口。

    白珂忽然从徐远舟后面探出了脑袋,他挑起眉梢,目光落在江初言的脸上,唇边泛起一丝惊奇的笑容。

    “哇,初言哥你是不是忘记戴隐形了啊?”他清脆的嚷嚷道,“这么近你都能看花……你是怎么把鱼看成婴儿的啊?”

    “初言他是胆子小没敢细看好吧?!”

    徐远舟轻咳一声,冲着白珂摇摇头。

    然后转向江初言补充道:“你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怎么可能是婴儿啊这又不是古代……那就是条鱼。”

    鱼?

    江初言惊慌地转过头望向贺渊。

    贺渊此时似乎也正凝望着他,满脸担心。

    而在贺渊的掌心之下,那正在滴滴答答往外淌着鲜血的“婴儿”,确实……只是一条外形圆润,肤色微粉的大鲵。

    *

    “政府为了扶持贫困乡村建设,前几年在龙沼附近建了大鲵人工养殖基地……不过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矿物质的缘故,养殖基地里经常会孵化出白化大鲵。因为历史问题这边的山民认为白化大鲵有着很多神奇的功效,所以经常会拿来举行各种各样传统仪式……”

    几分钟后,洗干净了手的贺渊回到了队伍中。

    他低头冲着依然脸色苍白的江初言解释道。

    之前被贺渊剥开身体的那条大鲵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团摊开的软肉,被带着那顶奇怪面具的村巫所接手。而江初言再去看大鲵的尸体,已经很难再从它身上看出任何跟婴儿相关的相同点来。

    刚才……

    刚才应该就是因为吸了太多烟雾导致的大脑晕眩,这才让他把一条娃娃鱼,看成了新生的婴儿吧。

    江初言徐徐松了一口气,可是身体里依然保留着那股难以言喻地紧缩感。仿佛依然有一只无形的手潜藏在他的躯体深处,无情地绞紧他的内脏。

    空气中弥漫着西玛灵塔燃烧时的刺鼻烟味,还有大鲵血的腥臭味道。江初言有些想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布达措措一边嘟囔着那种听不懂的歌谣,一边从大鲵的肚子,掏出了几颗被血染成了红白相间的球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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