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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同学那边出问题。”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时声音也变得格外不客气。“我很想尊重你们这里的习俗,但我不可能置我同学的安危不顾在这里呆坐着。他是我们学习小组的成员,我无论如何得先确保刘天宇的安全。”

    可布达措措却依旧只是带着那种古怪的笑容看着他,跟听不懂似的一直在重复着一模一样的话。

    不吉利。

    龙神会生气的。

    在筵席结束之前,玛尔,也就是江初言不可以离开。

    在这么明显的僵持下,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险恶起来。

    白珂和徐远舟也下意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脸色苍白地四处张望。果然伴随布达措措的叫喊,村民们已经聚拢在了祠堂之外,他们也在笑,可是……

    可是眼神好奇怪。

    徐远舟甚至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要是他们胆敢让江初言离开祠堂,这里的村民就能把他们所有人全部都杀掉。

    “初言哥,你别这么认真啦,刘天宇也是个大男人了,不至于流个鼻血就嗝屁的。”

    白珂的呼吸沉重,他小心翼翼地劝解道。

    “反正也就是吃个饭,吃完饭再去找他不行吗……”

    徐远舟不由也附和道。

    ……

    是啊,也许自己确实有一些大惊小怪了。

    江初言心里也有个声音在告诫着他。

    但是,江初言却很难保持理智。

    电话里含糊的声音让江初言觉得的很不安。

    布达措措的笑容和坚持让他毛骨悚然。

    甚至就这连这场充满了乡村人情意味的集体流水席早宴,也让他感觉窒息。

    “我要走了。”

    江初言脸色苍白地说道,感觉自己的耐心以及理智即将消磨殆尽。

    “布达措措,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不能强行要求我们遵守吧。”

    恰在此时,贺渊阴沉沉地冲着布达措措说道。

    江初言这个时候已经顺利地解开了脚上的铁链,他一把扯下了沉甸甸压在肩头的红布,丢到椅背上。

    眼看着江初言调头就要走,布达措措的声音猛然拔高了八度。

    “不行——”

    有那么一瞬间,江初言觉得,布达措措的脸好像变形了。

    他的五官简直就像是要融化了一般,头和脸都变得很肿。

    江初言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无意识地,他拽了贺渊一把。

    “沙沙——”

    就在这时,祠堂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一阵阴冷的风袭来,伴随着灰尘腾起的陈腐气息,有东西在江初言身后倏然落下。

    江初言愕然回头,正好看见原本挂在神龛之上的厚实黑布,在没有任何人碰触的情况下自行落下。

    厚重的黑布骤然堆在了地上,神龛之内,那一直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龙神雕像,就这样映入了江初言的眼帘。

    那是一尊超出了江初言认知的雕塑。在他心目中,神像都应该是肃穆的,庄重的。哪怕雕工粗糙,但浸润了居民信仰的之后,居于高高神龛之内的神像也会自然而然地带上神圣的气息。

    然而,龙沼村祠堂内的这尊雕塑,比起神像来,却更像是一具腐朽惨败的尸体。

    不能说这尊雕塑的雕工不好,只能说,雕刻龙神的那个人,雕工实在是太好了,好到让人悚然。

    那是一个盘膝而坐的男人。

    看上去跟所有乡野民间供奉的男性神像没有太大区别,只是他的比例和身体轮廓都写实到了极点。就连露在衣袖之外,因为死亡而显得松软的肌肉走向都被刻画得十分仔细。

    而最让江初言感到在意的是,雕塑的躯体整体看上去是正对着前方的,可是,龙神雕塑的头部,却被砍了下来。它的头被人用布条死死缠住,然后反转过来,背向人群,直抵着神龛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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