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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中,最后是玛雅打破了沉默。

    她不耐烦地一撩头发,枪口点了点躺了一地的志愿者,冷冰冰地开口:

    “诺曼,你好厚的脸皮……治愈你还不如治愈这些志愿者——毕竟他们可比你无辜多了。”

    顺着玛雅所指的方向,众人望向还晕倒在地上的志愿者:只剩一条腿的残疾青年、患了白血病的可怜少女、涎水直流的精神病人……他们面色惨白、双目紧闭,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着不少青痕与针孔,只需一眼,就能让人明白,他们在这不见天日的实验室里到底受到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闻言,哈利的眼神为之一变。

    他扶着诺曼的手微微用力,半是扶持半是逼迫诺曼将头转向自己:“爸爸,我刚才就想问你,为什么实验成功了,彼得还被绑在密室里?你不是答应我,三天之后,就放他回去吗?”

    诺曼的眼里下意识闪过一丝厉色。这道目光充斥着不屑和鄙夷。

    若要玛雅来回忆,她在和诺曼坐着豪车去约会时,诺曼看到街角边浑身脏污的乞丐趴在垃圾堆里翻找腐败的食物,当时他就不加掩饰地流露出这种眼神。

    若要哈利来回忆……在父亲生病之前,他和父亲屈指可数的几次见面里,哈利他十有八九都会得到这样轻蔑的一瞥。

    但不过一瞬,诺曼转而放松了面部的肌肉,光滑的眼角刻意叠起,挤出深深的皱纹,用年轻的面孔摆出一个属于老年人的悲伤表情。

    他颤抖着开口:“哈利,爸爸答应你的当然会做的……爸爸

    接受了注射,心里也害怕。我想多留帕克先生呆几天,以防万一……”

    哈利静静听着,眼神平静地望着倚靠在自己臂膀上的年轻父亲。

    望着沉默不语的哈利,诺曼突然莫名有种不妙的预感,他的直觉催促他赶紧故作虚弱。于是诺曼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如同一只虾米蜷缩在自己儿子怀中,剧烈起伏的胸膛连带着哈利的手臂都微微颤抖。

    在诺曼的设想中,此刻哈利应该会紧张地低头,扶着自己嘘寒问暖,眼底是直白而真切的关怀和心疼。

    这次,直到诺曼咳得气管都开始隐隐作痛,他还是没等来儿子的关怀。哈利扶着他的两条胳膊就像是两条木头扶手,令诺曼连连皱眉。

    诺曼心下恼怒,但此刻敌强我弱,绝不是发作的好时机。

    忍了忍,他假装不经意地歪在哈利的肩头,想要偷偷打量儿子的神色,却正好对上哈利面无表情的面容。

    诺曼被这种平淡又陌生的眼神一瞥,浑身的血都冷了下去。

    “爸爸,您知道吗,我是您的儿子。”

    哈利的语气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他低下头,捕捉父亲的视线。

    “我、我当然知道……”

    诺曼被哈利的眼神吓到,竟然磕巴了一下,他因自己的怯懦而恼怒地拧起眉,他不明白哈利到达想说什么,又不敢像往常那样给大发雷霆,只好耐着性子回复:“哈利,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是我奥斯本的继承人,你什么这么问?你在担心玛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可以允诺你,它绝不会……”

    “爸爸,这和玛雅的孩子没关系。”哈利轻轻打断了诺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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