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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德尔苦笑了一下,坦诚道:“他是冲我来的。”

    “我在九头蛇基地见到了他。”

    布鲁斯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意,但他面上却故意表现出一副惊惶夹杂愤怒的模样。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低吼,怒气冲冲地说:“是谁?他叫什么名字?胆敢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要……”

    “布鲁斯,布鲁斯……”温德尔轻声把布鲁斯的目光唤过来,像是哄小孩般摩挲着他的手背,直到布鲁斯再次平静下来,温德尔才露出一个浅淡的、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容:“他叫多尔西。”

    “多尔西·赛尔德。”

    布鲁斯因为这个回答愣住了,像是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似的,他和温德尔对视了好几秒,缓缓

    拧起眉毛,迟疑着重复道:“多尔西……赛尔德?”

    温德尔的眼里多了一丝惆怅和伤感,他心情复杂地长叹一声:“他是我的同胞哥哥。”

    “但是我从未……”布鲁斯说了半句又猛然地停下。

    他停下,是因为他自己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所有的豪门世家都会有一个“蓝胡子的房间”,里面锁着光鲜亮丽背后所有的血腥腐朽和一些让人觉得难以理解的部分,比如上一代的恩怨,比如私生子……如果温德尔有意隐瞒这些东西,无论是出于社交礼貌还是对温德尔的爱护,布鲁斯也应该佯装不知。

    但温德尔并不觉得这有多难以启齿。

    他在最初见到多尔西、还把他视为自己克隆体的时候,就没想要销毁或者掩盖多尔西的存在。尽管这可能会是一出媒体喜闻乐见的豪门丑闻,温德尔却从未因此否定多尔西的身份。

    “直到我们相见,我才知道我居然有一个哥哥。”温德尔没有察觉到布鲁斯的犹豫,他的目光穿过窗户,遥遥落向远山:“爸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多尔西的存在,事实上,我怀疑他们也被瞒在鼓里……但多尔西显然知道一切真相。”

    “这三起事件里,多尔西么一次都会给我留下一些‘暗示’。”

    “第一次,大都会绑架案,他把墨镜留给我了我,上面刻着一句话‘噩梦降临于七年前’。”

    “第二次,奥斯本基因实验,他给我留了一个礼盒,里面是消失了七年的、我父母的遗物。”

    “第三次,九头蛇克隆事件,他直接来到了我面前,说要带我回哥谭。”

    “七年前、遗物、哥谭。”温德尔偏过头,对上布鲁斯的眼睛。

    “车祸。”

    布鲁斯艰难地回答道,感到自己的胃开始轻微抽疼。

    “GCPD把那次车祸定义为意外事故,但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心存疑虑。如今多尔西几乎是在明示我,爸妈的死确实另有隐情。七年前,爸妈在哥谭过世。如果有线索,也一定只会在哥谭……就算这是多尔西的阴谋,我也别无选择。”

    温德尔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响亮,不仅没有那种情绪波动的急促感,反而如同山间的清泉,韵律优美、语调平缓。他脸上的表情也温和得过分,像是月光照耀下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布鲁斯的心却沉了下去。

    这种表情往往给不熟悉的人一种错觉,仿佛只要他们随便说些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动温德尔、让他改变主意,无数试图在谈判桌上占便宜的精明企业家都被温德尔这种表情迷惑过,以至于付出了更为惨重的代价。

    但布鲁斯明白温德尔的潜台词,他在说:“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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