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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布完掌权者人选,他向王座旁的“格雷森”微一鞠躬,低眉敛目地拔出腰间匕首,缓缓走上前:“既已选出新任掌权者,请格雷森大人立刻处决……”

    “啪、啪、啪、啪。 ”

    响亮却随意的掌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威廉。

    ——是多尔西在鼓掌。

    他慢条斯理地鼓着掌,脸上带着兴致勃勃的笑意。像是对接下来的“处决”一无所知,多尔西饶有兴致地望着威廉手中的匕首,含笑问道:“老师,师生一场,你不亲自动手?”

    “这不合适。”威廉握着匕首,谨慎地停下脚步。

    “按规矩,应当由掌权者大人亲自处决您。”

    听到威廉这么说,多尔西垂下眼帘,长叹一声。

    “老师,二十三年了。”

    他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那铁质的猫头鹰羽毛,看上去竟然有些惆怅:“您就不能送学生一件礼物?”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威廉举起手里的匕首,“恐怕我不能给你。”

    “我不缺武器。”多尔西站了起来,看都不看匕首一眼,锐利的目光直直钉在威廉脸上:“我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或许只有您才知道的答案。”

    两人目光相接。

    威廉偏过头,唇畔浮现一抹几不可查的冷笑:“就当是全我们师生情谊……你想问什么?”

    “您真好,老师。”多尔西散漫地夸了一句,他背着手,走到威廉面前,轻声道:

    “七年前。”

    三个字,威廉眼里顿起波澜。他眼神一闪,转回头时,面上却是故作不知的困惑。

    “什么?”他轻飘飘地反问:“你得问得再具体些。”

    多尔西抿紧嘴唇。他对上威廉那平静下暗藏讥讽的眼神,压抑道:“七年前,我父母的死因。”

    “哦,是这个啊……”威廉拖长了语调,很刻意地拧起眉,露出一副为难无奈的神情。

    在法庭看来,活人和手纸差不多,都是一次性工具,死了、脏了,就应该随手抛掉。多尔西对一个人的死因纠缠不休,就好像在问“你还记得七年前丢掉的那张纸巾擦了什么东西吗”,十足的荒唐可笑。

    但多尔西和威廉都心知肚明。

    就算所有人遗忘了七年前的事情,独独他们不会。

    几分钟后,威廉终于结束了故作姿态,他“想起来”了。

    “那是正常流程。”威廉第一句话就给那件事情定了性。他无视多尔西瞬间阴沉可怖的脸色,施施然转向议员们端坐的高台,解释道:“七年前,克罗德议员举荐赛尔德夫妇加入法庭,可惜他们拒绝了。不巧的是,那恰好是他们第三次拒绝法庭的邀请。”

    “法庭的规矩就不用我再重复了吧。”威廉瞥了一眼多尔西,缓缓道:“为了维护法庭的权威,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要么加入,要么死。很明显,你父母做了错误的选择。”

    “可我曾下令禁止任何人邀请赛尔德家族!”多尔西一字一顿,喉咙的震颤像是野兽的低吼。

    “我很抱歉?”威廉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没有丝毫歉意,像是在哄发脾气的小孩:“当时我们召开过议会,是您亲自点头同意的。”

    多尔西一怔,他感到两束复杂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布鲁斯和温德尔都在看他。

    “不对!你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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