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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说了不需要道歉了,她已经说了他们马上离开这里,为什么还是会出事?

    是不是刚刚她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是不是她刚刚先道个歉就好了?

    那个男人站稳脚跟,仍旧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几息之间竟然重新扑上来,拔出匕首,重新发泄似的又捅了他两刀。

    闻着血腥味儿,温知瑶胃里一阵翻涌,等手上尖锐而强烈的刺痛感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用手,死死握住了向傅宴深挥来的匕首刀刃。

    他们的血混在一起,行凶的男人用力拔了两下被把匕首抢过来,直接松开手站起身喘着粗气。

    他蹒跚地退后了两步,狰狞地笑了:

    “傅宴深,要怪就怪你姓傅。”

    说罢,他推开想钳制他的服务生,迅速往餐厅大门跑去。

    餐厅经理大声叫着:“快拦住他!”

    但他刚才出手很辣,刀刀朝着别人的要害刺去,旁观者也看出这是个亡命之徒,有备而来,一时间踌躇顿足,谁也没敢去追。

    “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温知瑶心乱如麻,见他身上几处都在流血,心里像是被针扎了,密密麻麻的痛。

    她徒劳地伸手捂住他的伤口,眼角全是泪水,喉咙里发出似悲似泣的声音。

    傅宴深略微蹙眉,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轻喘了两声,说,“没事,死不了。”

    他似乎想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但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还是放了下来。

    “别哭。”他轻声道。

    温知瑶摇着头,她一开口,眼泪就要落下来。

    她的声音也弥漫着潮湿悲切的水汽,哽咽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他听,“你不能有事,求求你了。”

    傅宴深见她这样,眉间蹙得更深,紧紧握住她的手,“我答应你,不会有事。”

    他又说了什么,温知瑶甚至没怎么听清,只觉得耳边都是噪声,各种噪声汇聚成汩汩刺耳的音浪,让她鼓膜生疼。

    她手也痛,心也痛,只能紧紧抱着傅宴深,直到有人把她拉开。

    她看着傅宴深被抬上担架,看到陆云川满是焦急的脸,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死死扯住他西装外套不放的手。

    她茫然地松开手,看着傅宴深看着她的方向,对她说了一句什么。

    她听得到那三个字,却因为此刻大脑不能处理信息,而没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去医院的路上,陆云川几乎强迫地把一杯热水塞进她的手里,她喝了两口,才终于舒服了些。

    车里的寂静让人无法呼吸,她的耳边仍旧带着蜂鸣声,滋滋作响。

    “是什么人袭击你们?”陆云川憋了半晌开口问道。“你认识吗?”

    温知瑶摇头,又点点头,“本来以为是起了口角,没想到是专门冲着他来的。”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喉咙沙哑,疼得厉害,又端起纸杯喝了口水。

    “冲他来的?”陆云川皱紧眉头,“傅家?他们还没放弃?”

    她微微仰起脸,眼角还带着湿意,疲惫又无措。

    陆云川从来没见过她这幅样子,从前几回见她,都是活泼大方,颇有些古灵精怪的模样,像个小太阳一样。

    如今她容颜依旧美丽,但是脸上毫无血色,那副失神的模样看着让人心疼。

    “宴深没事的,”陆云川叹了口气,尽管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开口安抚道,“刚刚医生简单检查了下,虽然伤势惊险,但是好在没有伤到要害。”

    “是吗?”温知瑶闷闷地问。

    可是他流了那么多血,多到染红了他们的衣服。

    “你的手,一会儿也再处理一下。”陆云川看着她手上简单包扎过的纱布。

    温知瑶嗯了一声。

    傅宴深一到医院,就进了急诊,中途护士出来说得输血,但是医院的血不够。

    温知瑶抿着唇站起来,“我和他的血型一样,抽我的吧。”

    “你是RH阴性血?”护士确认了一边,就带她到一旁抽血。

    冰冷的酒精棉球擦上她的手臂,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请问他情况怎么样?”

    护士看了她一眼,“你是家属吗?”

    “我是他……他的妻子。”

    护士点点头,“算是幸运,有两处伤都是冲着要害去的,但是没刺中。”

    “胸椎附近有一处贯穿伤,差点伤了肺动脉,不然就悬了。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一会儿输了血,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随着一阵轻微的刺痛,血液顺着细细的管道流到血袋里,温知瑶静静看着血袋,不由得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事的画面。

    “一个私生女,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我的血。傅先生,我有和你一样的稀有血型。”

    那时候她说要做他的私人血库,可是还没派上用场就碰上车祸,先让傅宴深给她输了血。

    如今这回,倒也算履行了诺言。

    温知瑶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又翻涌了出来。

    护士等着血抽好,见状叹了口气,递给她一张纸巾,“你先别伤心,应该不会危及生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你手上上的也不轻,我去叫外科的值班大夫来给你看看,你先等着。”

    护士匆匆离开,温知瑶才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因为自己无意识紧紧攥着拳,又渗出血来,染红了纱布。

    医生很快跟着护士回来,拆开纱布仔细看着她的伤口,蹙眉道,“这么深?怎么伤的?”

    “刀伤。”温知瑶轻声道。

    医生不再多问,小心地处理着伤口,“再深一点可就碰到神经了,要是神经被切断,再接上也会影响你的手部功能。”

    “我先帮你止血,一会儿你输完血,我再给你缝针。”

    温知瑶点头,低声谢过医生。

    温知瑶体虚,也受了伤,护士也不敢用她太多血,只抽了一袋,送进手术室。

    半小时后,血库调来的血也被送了进去。

    温知瑶一个人缝了针,处理好伤口,又回到手术室门外坐着,看着还亮着“手术中”的牌子,她长长舒了口气,麻木地把头靠在了墙壁上,轻轻闭上眼睛。

    陆云川说去买一些晚饭,她也只是点头。

    她筋疲力尽地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迷迷糊糊被人叫醒。

    眼前是个不认识的医生,正看着她说,“是家属吧?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

    温知瑶脑中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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