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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膝行着往后退,想要下地去站着念,可却被陆韧古伸手抓住手臂:“就在这念。 ”

    刚从那满目猩红中清醒过来,眼前一团绿,看着清爽。

    柳若芊一愣。

    【暴君哥哥是让我在榻上念吗?可我还穿着鞋呢。】

    柳若芊的嘴没有动,可陆韧古却听到了她的话。

    小姑娘憋了这么久,才憋出一句心里话来,还挺不容易。

    陆韧古:“把鞋子脱了,到榻上来。”

    【暴君哥哥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柳若芊乖巧地应了一声:“是。”

    身子一扭,由跪改坐,两只脚相互蹬了两下,把绿色绣花鞋给蹬掉了。

    两只鞋掉在地上,有一只还翻了过去,柳若芊伸脚,勾着鞋子翻了过去,又踢了踢,把两只鞋子踢到一起。

    这才一扭身子,坐上了榻。

    小姑娘忙忙叨叨摆脱鞋弄鞋的时候,陆韧古已经单手撑头歪在了榻上,神态慵懒地看着她。

    柳若芊把经书拿起来,刚想念,琢磨一下,又跪了起来,小身板挺得溜直,慢悠悠开始念起来。

    先前,果然是她在念。

    听着那一字一顿,缓慢得异于常人的诵经声,陆韧古没有半分不耐。

    只因,那一个字一个字,从小姑娘嘴里吐出来,仿佛从山间滴落的泉水,叮叮咚咚,落在他的心间。

    让人神情气爽,周身舒畅。

    陆韧古的目光落在小姑娘那一张一合的粉嫩嘴唇之上,心中的疑惑再生。

    此刻,他耳中,只有小姑娘的诵经声,再无其他任何噪音。

    往日那些细微响动,不受控制地往他耳中钻,可此刻再也听不见。

    还有一点,他敢肯定,小姑娘刚才偷瞄他那一下,心中定是在腹诽什么,可他却什么都没听见。

    难道说,那意外而得的读心术,就这么突然之间消失了?

    所以,伴随读心术而来,困扰他多年的头痛也不医而愈?

    自打有了读心术,多少年来,他看尽人心所有的阴暗,受尽头痛的折磨,他已经快忘记听力正常是何种感觉。

    这么多年,每到夜晚,头痛必然找上门来。

    尤其是每年中元节那一晚,快熬不过去的时候,他曾无数次地想,如果能够重获宁静,他才不要这劳什子的读心术。

    哪怕这读心术,为他掌控人心提供了便利。

    可他陆韧古并不需要这个便利,他一向信奉,绝对的武力可以碾压一切敌人。

    不听话的,杀了便是。

    为了摆脱这困扰他许久的读心术,他曾求医问药无数,却都无果。

    没想到,今夜居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好了,当真神奇。

    一想到,再也不用被动听取他人心中的各种隐秘,再也不用夜夜忍受头痛的煎熬,陆韧古心中升起解脱的轻松。

    面上惯带的阴戾之气消失不见,眉眼间居然带上了一丝笑意。

    柳若芊念着念着,又念不下去了。

    先前在福公公面前她敢跳着念,可眼下她却不敢在暴君陛下的眼皮子地下糊弄他。

    见小姑娘念着念着开始磕磕巴巴,小身板萎了下去,一下一下偷瞄他,陆韧古善解人意地问:“可是累了?”

    柳若芊沉默了一会儿,老老实实交代:“陛下,臣妾只会念这么多,剩下的,还没来得及学。”

    小姑娘声音小小的,弱弱的,心虚不已,脑门上已经布满了一层薄汗。

    这个回答出乎陆韧古的意料,可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在乡野长大,识字不多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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