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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着管理员来开门的空当,祈铭从缺口处探身进去,闻了闻,对罗家楠说:“有尸臭。”

    罗家楠也跟着探头闻了闻,没闻到特别明显的尸臭,不过作为法医祈铭比他对尸臭敏感也是事实。话说回来,这里头够热的,刚往缺口边一站就感觉里面热气呼呼往出涌,和大夏天的热风吹身上一个感觉。

    鉴证的冯晔颠颠跑过来,递给祈铭一东西:“祈老师,您要的温度计。”

    “谢谢。”

    接过温度计,祈铭伸胳膊进缺口,等了大概有两分钟左右取出,将上面的计数念给罗家楠听:“室温三十八点三摄氏度。”

    “嗯,应该没错了,这附近的楼都在做拆迁入户调查,尸体放家里不踏实,这地方有遮挡,还轻易不会有人来。”

    罗家楠拍拍外墙,感觉墙面都有点烫手,看祈铭又探了半个身子进去,忙问:“你干嘛啊?”

    “测一下管道温度,看死者腿部的低温烫伤是在哪里形成的。”

    “那管子烫着呢!你留神!”

    罗家楠小时候皮的上天入地的,胳膊曾经在他爸单位的锅炉房里被烫掉块皮,记忆深刻。那会的锅炉房都是烧煤的,水温出来八、九十度,不知道现在烧天然气的有多高。

    “入水管没那么高。”

    说着,祈铭一手扒砖一手往里探着够管道,突然脚下湿泥一滑,差点栽到滚烫的出水管上。所幸罗家楠眼疾手快拦腰给他抱住,避免自家媳妇那张俊脸被烫出个大水泡的惨剧发生。

    连拖带抱给祈铭拽出缺口,罗家楠心惊肉跳的嗷嗷了起来:“能不能等会!开锁的马上就来了你非急这两分钟干嘛?烫着你怎么办?这说话就要入夏了,回头感染了脸上留个疤好看是吧?!”

    等他那一长串嗷嗷完,祈铭理直气壮的:“你不说就算我老的满脸皱纹也好看么?”

    “那能一样么!自然变化和意外能相提并论?!”

    罗家楠直觉自己要梗。他要是弄点惊险故事出来,祈铭嗷嗷他嗷嗷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他还一句嘴不能顶,顶嘴的结果要么是睡储物间要么是睡单位。所以他轻易不愿意和对方吵架,人家仨博士学位,吵着吵着就开始给他上专业课了。

    他俩跟那吵吵,话音顺风传到过来勘验存尸现场的杜海威耳朵里,忙赶上前几步,问:“祈老师,烫哪了?”

    “没有,没烫到。”当着外人的面,祈铭不好再跟罗家楠吵吵,糊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了下去。

    杜海威松气笑笑:“没烫到就好,不然不光你自己疼,还得让罗副队跟着一起心疼。”

    这番善解人意的体贴话语,和罗家楠刚才那番糙直男言论对比鲜明,祈铭听完斜了某人一眼。虽然他自己说话也没什么情商可言,但起码都是实打实的关心对方的身体健康,哪像罗家楠,上来就说什么“好看不好看”,他又不靠脸吃饭!

    罗家楠只能假装没看见祈铭幽怨的视线,反正就杜海威这张嘴,一天能让他梗八回——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他俩都不言声了,杜海威话锋一转:“脚印在哪?”

    祈铭垂手指给杜海威:“这,还有这,刚我就是为了躲脚印才踩泥上的滑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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