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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唐喆学喊自己,罗家楠把装着钥匙的物证袋交给周禾登记, 打着手电循声往过走。根据现场草木折断痕迹判断, 尸体是从坡上落至现在这个位置的, 初始位置县公安局的痕检员们正在搜索,也许有一些可以证明死者身份、提示凶手犯罪动机的证据散落在周围。

    和唐喆学俩人拽着树枝往坡上爬,罗家楠边爬边念叨:“我记得咱之前来的时候,没这么多树啊,路也没这么难走。”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记得以前那边还有一大片桂圆呢。”唐喆学用手电朝远处晃了一下,“刚我过去看了一眼,一棵桂圆树都没了。”

    “是啊,咱那次还偷了人好多桂圆呢,”回味起年少时的滋味,罗家楠自然而然的笑笑,“这水果啊,还得是树熟的好吃,现在超市买的桂圆跟咱小时候的比差远了,一点儿桂圆味儿都没。”

    “现在什么东西有小时候的味道啊?要么转基因,要么膨大剂,激素抗生素全往上招呼,咱啊,凑活活着得了。”

    “是啊,全世界几十亿人口,不好养活啊。”

    说着罗家楠感觉余光又飘过一抹白,登时警惕而立,屏息片刻猛地将电筒光扫了过去——这回看的真真切切,确实有一片白乎乎的东西在视野里飘忽了一瞬。

    发根瞬间乍起,他一把攥住唐喆学的胳膊:“二吉,你看那边是什么玩意?”

    唐喆学拿电筒往罗家楠说的位置扫了扫,纳闷道:“没东西啊。”又感觉罗家楠攥自己攥的有点紧,坏心眼一冒:“对了楠哥,你还记得这狐狸坡的传说么,想当初——我靠!那什么东西!”

    这回他也看见了,一片灰白,自电筒的光柱中飘过。

    “过去……看看?”罗家楠说话听着就没什么底气。

    “那就……看看?”唐喆学也有点没底儿——眼下一丝风都没有,不管是什么,它怎么飘起来的?

    于是俩人手拉着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过走。得说明一下,不是害怕,是这地方老鼠兔子黄鼠狼和狐狸都多,给地面钻的到处是坑,草一长全盖上了,一不留神就陷只脚下去,这不刚祈铭还被崴了一下。现在是没什么事儿了,走路不瘸,希望明天不会肿。

    走到“阿飘”出现过的地方,俩人上下左右打着手电扫视。电筒光柱以外的位置黑漆漆的,乔木灌木和藤蔓植物交错缠绕,迷雾四散,氛围阴森。忽的,一抹白自二人侧面无声飘过,引得两道电筒光齐刷刷晃了过去——

    “我艹!”

    眼瞧着“阿飘”劈头盖脸冲自己而来,罗家楠惊悚闪避,没留神一脚陷草窝子里,咕咚就坐地上了。唐喆学被他拽着,来不及反应也跟着跪了,同样脱口而出一声“我艹!”。

    “你俩干嘛呢?叫的跟杀猪一样。”林冬循声而来,到跟前看他俩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都仰脸望天,遂举起手电一扫,瞬间退了半步,“我去!这什么玩意?”

    “阿飘”挂在距离他们五六米高的位置,悬空垂下长长的一绺,活似鬼故事里吊死鬼的丧服下摆。当然,不是鬼,光线上移,照亮了调戏警员们的“罪魁祸首”——是一只松鼠,嘴里叼着条长长的丝巾。

    原来刚才大家看到的“阿飘”、“塑料薄膜”还有“床单”,都是松鼠拖着丝巾在树枝间跳跃攀爬。许是被电筒光惊到,又或者是玩腻了丝巾,松鼠突然松了嘴,顺着树枝出溜出溜跑走了。丝巾飘然落地,林冬靠上前蹲下身,打着手电观察了一会,突然回头喊道:“祈铭!拿FOB试纸过来,疑似有血迹!”

    经过测试,丝巾上确实沾染了人类的血液。丝巾本身的颜色很淡,不过已经脏的看不太出来本色了,根据质感和商标品牌判断,不是便宜货,更不是男人会用的款式,所以应该不属于死者。

    那会不会是凶手的?

    “是否和案件有关,要等回去做DNA比对才知道。”祈铭将拍完照的丝巾夹起塞进物证袋,回手交给周禾,又对林冬说:“尸体没有被掩埋的痕迹,骨骼上未见土壤沉积染色,所以,应该不属于悬案。”

    林冬回敬道:“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再看。”

    祈铭眉心微皱,小声问:“你为什么要和罗家楠抢案子?”

    “不是你说的么?他得按点吃饭,按时休息。”林冬故作无辜状,“祈老师,我可是听话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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