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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铭开开心心地发动汽车:“它只是一只鸟,别对它太苛刻。”

    “摸着良心说话,谁天天拿它当儿子养啊?你——我去!”

    车身猛地“忽悠”了一下,要没安全带勒着,罗家楠得整个人拍挡风玻璃上去。他立马抬胳膊抓住车门上方的扶手,心惊肉跳地吼道:“你慢点儿给油!咱这是自动挡!你轰那么大油门不得窜出去啊!”

    “别嚷嚷!”祈铭本来就紧张,一听他嗷嗷立马反过来吼他,语气十足不爽:“你开车的时候我说过话么?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尊重我!你以为你遵守交通规则?要不是你私车公用,把我车本给你分儿都不够扣的!”

    “——”

    罗家楠顿时有句脏话不知当骂不当骂,他说一句人家有十句等着他。还不尊重,问题这跟尊重不尊重有个毛的关系!?

    结果从局里到医院一共十二公里的距离,俩人溜溜吵了一路。所以罗家楠不爱让祈铭摸车的原因就在于此,一摸就吵架,说不听,还倍儿理直气壮,下了车还给他甩脸子。之前刷视频刷到那些家长辅导孩子作业气得原地升天的视频,他简直不能再感同身受,带祈铭开车就是这么个感觉。但凡祈铭一摸车,他这心脏就算悬在保险公司的意外险合同上了。别说外人了,有时候他都怀疑祈铭的驾照是怎么考下来的,就冲这技术,不得给教练送进急诊个七八回啊?

    去产科住院病区找值班护士打听情况的时候,祈铭依旧拉着个脸。这回他真记仇了,刚罗家楠就跟没过脑子似的,来了句“你就是人菜瘾还大!”,气得他差点当场把车和南瓜一起扔高架上。

    病区值班护士告诉他们:“你们要找的患者叫周冰宜,上周三在我院剖宫产了一名男婴,周日出的院,当天晚上突发昏迷被救护车送回来抢救,不幸去世,现在家属要告我们医疗事故。”

    见祈铭还别着个头,一副别扭样,罗家楠接话道:“具体死因是?”

    “收治时的诊断是脑出血,她二十六周的时候就查出子痫前期了,主治医生建议过她引产,不要生了,家里不听,出事了反倒来怪我们。”护士也是无奈。说着话,她不动声色地瞄了眼雕像般戳护士台前的狼尾帅哥,感觉今天的空调开的有点冷。

    罗家楠接过护士给的住院出院、用药记录,硬塞给祈铭,问:“现在尸体停在你们医院的太平间里?”

    “是啊,这么热的天,总不能放外面。”

    “带我去看一眼。”

    “现在啊?”护士稍稍迟疑了一下,“稍等我打个电话。”

    她打完电话没多会,来了位睡眼惺忪的大夫。罗家楠一看是个男大夫,不禁肃然起敬。产科男大夫少,大部分男大夫不愿意干这行。他听夏勇辉说,自己当时除了转呼吸内科还可以去产科,权衡之下还是选了呼吸内科,主要轮转的时候天天对着一群吱哇乱叫的产妇他头疼。

    大夫自我介绍姓何,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头卷毛不知道是烫的还是自来卷。今天是他的夜班,听闻警方要看周冰宜的尸体,不觉纳闷:“就算是打医疗事故官司,也是民事诉讼,不干警察的事儿吧?”

    “我们就确认一下她的尸体还在不在。”罗家楠再次出示证件,“我姓罗,这是我们局的法医,祈老师。”

    “不在?那不闹鬼了?”何大夫的语气宛如对话神经病,“不过这个时间点……婷婷,你给太平间值班的打个电话,把人敲起来。”

    “我不打,吵他睡觉他要骂人的。”护士不乐意地撇下嘴角,嘟囔着“和死人打交道打出毛病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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