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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铭, 祈铭,你过来一下。”

    把祈铭从刑技堆中喊到处较僻静的位置,罗家楠把在楼上的所见告知对方。祈铭听完凝神思考了片刻, 决定亲自上楼看一眼,除了确认是不是和照片上的为同一个人, 他还要看看死者的生活环境。正常来说十点多钟的时候正是幼童睡熟之际,银娅自己离开床铺爬上小阳台并翻出围栏坠落,不能说绝不可能,却可能性极低。

    进电梯后罗家楠问:“初检有什么发现?”

    祈铭不怎么确定的:“目前所见, 符合高坠死亡的情况,不过死者双手握拳,这种情况比较罕见,就我个人经验出发,只有在一下没摔死、又往前爬了几下的死者身上见过, 但那也只是手指屈起,而非握拳状态。”

    祈铭说这画面罗家楠见过, 是俩人在一起之后第二年经手的一个案子。一年轻男子自六楼窗户摔落,浑身□□, 他们一到现场案子就破了:这男的是来偷情的,赶上女的老公回来, 吓得往卧室窗户外面躲;不躲不行, 那女的老公是拳击教练, 被抓着不死也得脱层皮;结果这男的一个没留神踩空了, 啪叽,脸先着地;当时楼底下来来往往好多人, 有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他挣扎着往前爬了几下才断气;现场拖行的血迹符合围观群众的描述, 最后以意外结案, 但男子的家属依然把女人和她老公告上了法庭,要求追偿民事责任。

    最后怎么判的罗家楠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那老公是没刑责。回到眼前的案子,住二楼的居民说,大约十点左右听到外面有“咚”的一声响,据此推测银娅的准确死亡时间应为十点。

    向后靠到电梯轿厢上,祈铭略显疲惫的:“电击造成的肢体抽搐和冰冻会导致尸体握拳,但这两个因素经尸检初检都排除了,也有可能是某种疾病,比如癫痫造成的肌强直,死前正处于发病状态的话,也有可能导致尸体握拳。”

    “没听说这孩子有癫痫,我待会再问问她姑。”说着话,罗家楠看祈铭背手用拳头搓后腰,稍感心虚的:“腰疼啊?怪我怪我,早知道得出现场就不——”

    “你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祈铭不悦打断。没法说这孙子,就跟要证明什么似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他,害他蹲那尸检都蹲不住,得跪草地上才行。不过再累也得撑着,刚触碰银娅的身体查看骨折情况时,那小小的手脚让他恍如看到了外甥女,又被张金钏给带的,自己也忍不住掉了几滴泪。平时出现场他还有心思随堂考实习生,可今天连多余的字都不想说一个。

    罗家楠是真心悔过,要不是出现场呢他得扛着祈铭走。就说自己还没到该腿软的岁数,主要是平时太忙太累,休息两天不又生龙活虎了?不吹牛逼,但凡他能休一礼拜假,祈铭还能下的来床?

    出电梯进银娅家,罗家楠发现金娅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这会正被姑姑抱在腿上摇晃着,看样子已经睡着了。示意姑姑把孩子的睡衣撩起来,祈铭查看过金娅身上的伤痕,确认这就是“养猪专业户”给自己拍的那个孩子。

    “这是被打的?”听完法医的说明,姑姑错愕瞪眼,“我就说那女人没安好心,不是自己亲生的她就敢虐待!以为我们金娅没人撑腰了是么!”

    眼瞧着金娅于睡梦中皱起小眉头,罗家楠及时出言安抚:“别激动别激动,吵着孩子睡觉了,您看这人来人往的,要不先把孩子带您那去,等她醒了再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得把金娅带回去,银娅没了,以后她不得变本加厉地虐待我们金娅啊!”姑姑气得直哭,眼泪噼里啪啦地掉,“早知道就把孩子户口转我那去了,跟着他们受多大的罪啊!”

    正说着,当爹的被人搀进屋内。当妈的哭着哭着翻过去了,被送到救护车上吸氧。罗家楠刚了解过这家人的信息了:当爹的叫乔双喜,现年四十,是一家购物中心的招商部经理;当妈的叫伍欣萌,现年二十六岁,原先和乔双喜是一个公司的,结婚之后就辞职在家做了全职太太。

    十四岁的年龄差在这对夫妻身上并不明显。乔双喜一看就是那种勤于保养自己的男人,至少皮肤比罗家楠这号见天风吹日晒的细忽多了。人又长得白净,想来平日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只是现下他眼泡浮肿面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人搀着都走不动道。

    估摸着乔双喜能接受询问了,罗家楠打餐桌旁拽过把椅子,坐到沙发旁边。先做自我介绍,然后问瘫在上面的乔双喜:“乔先生,你今晚干嘛去了?”

    “应酬……客户……我应酬多……”乔双喜气若游丝的,俩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人一动不动,只有嘴皮上下开合,“我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娅娅才刚满两岁啊……怎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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