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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陈飞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拿头撞向铁栏杆,生生把额头磕出寸把长的一道口子。 这么多年了,他偶尔还会梦到那个女人,梦到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哭出血泪。三十多年前尚没家暴的概念,男人打女人,打了便打了,如果因为这个离婚还会被人指指点点,仿佛女的一定是犯了多大的错才会挨打,挨了打还要离婚的纯属矫情。现在有《反家暴法》,打老婆的男人却不见少,肯告他们的女人也不见多,因为父亲一旦有了刑事记录,必定会影响孩子的未来。

    可有的人就是不稳定因素,受害者一时的隐忍很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可比孩子考不上公务员严重得多的多。这案子不出意外的话,乔双喜和银娅的死亡没有直接关系,抓也就能抓伍欣萌一个,那家暴男还是会逍遥法外。

    大约知道他在纠结什么,苗红蹲到旁边,拿出庄羽给的记录。陈飞看完诧异道:“谁给的?”

    “庄羽,”苗红眉梢微挑,“意不意外?”

    实话实说,陈飞并不意外。比起苗红他们这些后辈,他更了解庄羽真实的一面。这么说吧,把罗家楠违过的规全捏一块,也比不上庄羽私下操作谭晓光卧底金山贩毒集团、一旦失败所面临的处罚一半重。尽管现在庄羽跟他平级,甚至将来会超越他成为更高层的领导,但在他的眼里,庄羽依旧是当年那个刚从警校毕业、被邓鸿光扔来重案练胆子长见识,不善言辞却又稳重细致的黑瘦小伙子。还有一个令人侧目的特点——能吃,吃完还不长肉。头回跟庄羽一起吃饭,他被对方抱盆吃米饭的气势彻底震住了。好在那个时候大部分店家都是米饭不要钱,或者按人头给个五毛一块的随便吃,要不带庄羽那半年能给他带破产。

    发现陈飞面上的诧异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微翘的神游之态,苗红好奇道:“您想什么呢?”

    陈飞皱眉而笑,抽手一比划:“想起我带庄羽和谭晓光那会了,我艹庄羽太特么能吃了,这么大的盆儿嘿,他一人能干一盆米饭,要是加班他还得来顿宵夜,方便面五包儿起,比我和老赵、立新我们仨加起来还能吃。”

    意识到他很体贴的没有当自己面提起曹翰群,苗红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庄羽念书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能吃,他那双胞胎哥哥庄瑞也跟他似的,据说有一次他们去吃自助餐,吃到老板给他俩拉进黑名单,门口贴照片,要求员工见着不许放进店里。”

    “庄瑞也这么能吃啊?我才知道。”陈飞自言自语了一句,“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养这么俩儿子不容易啊,难怪那会庄检察长领着高工资还得借钱过日子。”

    这事儿苗红从来没听说过,好奇心顿时涌上:“回头您给我细讲讲,听着应该挺乐呵的。”

    “嘿,乐呵的事儿多了去了,等——”

    正说着,手机震起。陈飞碾了烟头站起身,接起电话。赵平生打来的,让问问医生现在伍欣萌能不能带走审讯了。挂了电话陈飞直奔救护车,悄摸问了下医生伍欣萌目前的情况,被告知其情绪极不稳定,且有双向情感障碍的倾向,需要严密监视以防自残自杀。

    “我按你们的叮嘱,旁敲侧击地问过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她说都是自己自残弄的,因为产后抑郁。”话虽如此,但医生的语气里明显有些不赞同,“胳膊腿上的伤说自己弄的倒是没问题,但背上的……那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陈飞点头确认,招呼苗红过来安排人手跟车去医院。这边刚交待利索,转头看赵平生和罗家楠把乔双喜押下来塞进车里,他赶紧拽住老赵同志问:“这就拘啦?以什么罪名?”

    “故意伤害,金娅的右手无名指掰不直,说是被她爸打过一次之后疼了好久就这样了,我让孩子姑姑带金娅去医院找老韩验伤了。”赵平生忿忿不平的,但一看陈飞面色骤变,赶紧又劝对方:“你别管这事儿了,我负责,绝不能让丫逍遥法外。”

    陈飞沉着个表情,隔着车窗玻璃往后座瞄了一眼,回手把庄羽给的资料交给赵平生:“别问哪来的,得让法官知道这孙子的危害性有多高,争取照十年八年判丫的。”

    看完资料,赵平生回手一招呼:“苗红啊,辛苦你一趟,开车给送局里去,哦对,拉警笛送。”

    苗红领命上车,而罗家楠一看对方准备拉警笛,立马窜下车四处踅摸,找了俩年轻力壮、二十出头新人过来守着后座上的乔双喜。经验之谈,平时苗红开车吧,这车上还能坐人,可一旦拉上警笛……那就只有“解开封印”四个字能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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