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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近两小时的奋战,地板终于光亮如新。 祈铭顺带把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踢脚线擦得跟刚装修完一样。原本罗家楠还计划着补缴一下欠了一个多礼拜的公粮,可收拾完屋子累得腰酸背痛,洗完澡往沙发上一瘫,手指头都懒得抬。

    听浴室里传来吹风机的“嗡嗡”声,他又手脚并用地爬起,进去帮祈铭吹头发。这回祈铭没主动喊他,知道他累。当镜子里映出罗某人光着上半身的身影时,祈铭欣慰道:“不容易,知道洗完澡穿内裤了。”

    “还不是上回让我爸我妈给吓的。”

    一提起这事儿罗家楠就浑身不自在,接过吹风机闷头帮祈铭吹头发。打从被爹妈撞破“好事”,每次回家刘敏娇必给他炖猪腰汤喝。这都不是暗示了,简直是明晃晃地提醒他“年轻归年轻,别造”。牛是越耕越瘦,地是越耕越肥,他琢磨着天底下养儿子的妈可能都一个心态,自己儿子就算弯了也得是“受累”的那一个。唐喆学也是,有段时间都被老妈揣圆呼了,体脂率眼瞅着“蹭蹭”往上飙,后来被林冬嫌弃了,天天扎健身房里甩二斤汗才出来。

    单就这一点上来说,他自觉比唐二吉幸福得多。祈铭注重自身的形象,却从来不要求他仪表如何,只要别看着跟要饭的似的就行。胖点瘦点无所谓,胡子拉碴一礼拜不换衣服也能凑活过。要跟唐喆学那样按林冬的规矩来,每天拾掇的人五人六,一副随时随地能拉出去拍宣传片的架势,得累死他。

    吹风机“呜呜”地响着,客厅传来手机铃声。罗家楠本来不想接,可手机锲而不舍地响,无奈只好放下吹风机出去接电话。一看是欧健打来的,他忽然想起给人家扔排污渠那喂蚊子的事,赶紧拔了充电线接起:“咋了老三?”

    “大大大——大师兄,我我我我蹲——蹲着俩——俩捞鳗鱼苗的——”

    听动静是牙关打颤,欧健话都说不利索了。台风过后气温骤降,夜里郊区可能得降到十度以下,欧健上面只穿了件短袖,又守着水边,感觉给孩子冻的够呛。

    “蹲着就带回派出所问话啊。”罗家楠倒是不怎么心疼,这算屁啊,他大冬天跳水里捞嫌疑人的时候,欧健还特么上高中呢。

    那边持续哆嗦:“你你你——你来不来?”

    “我不去了,家里被水泡了,正收拾呢,有情况你给我打电话。”

    “好好好——哈秋!”

    隔着好几十里地,罗家楠楞感觉这一喷嚏打自己脸上似的,皱眉摁断通讯。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动静,他回过头,看祈铭只穿了睡衣和内裤奔小吧台倒威士忌,喉结“咕咚”一滚。

    这是不够累啊……得,欠账还钱,天经地义。

    一夜春宵,外面却是秋风扫落叶。气温仿佛降到了深秋时节,所谓二八月乱穿衣,眼下刚过农历八月,上班路上罗家楠看有的人已经穿上薄羽绒服了,他却只穿了件长袖衬衫而已,还得把袖子挽起来。再看祈铭,脸上那光反的比后视镜还亮,神采奕奕的,心情大好,边听音乐边跟着哼哼。

    所以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祈铭五点半就爬起来做早饭了,由丰盛程度可知对公粮收缴的额度有多满意。罗家楠琢磨着有空得找给祈铭做手术的高田丰问问,为视神经供血的血管离特么脑垂体到底有多近。他懂,那玩意是分泌激素用的,保不齐是动手术的时候给管它那根血管碰了,导致祈铭做完手术跟重回青春期一样,逮着功夫就得骑他。昨儿晚上给他累的,睡着觉直嘟囔“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了。

    不过年轻就是资本,睡一觉又生龙活虎了。罗家楠进办公室时那走路带风的德行让苗红看了,来了句“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啊”。

    “搂着媳妇当然睡得香了。”罗-一天不吹牛逼能死-家楠自然不会提半夜又被祈铭撵下床的事儿,那一通“军体拳”打的,不知道的得以为祈铭真练过。

    “嗯,你回家搂媳妇睡觉,把老三扔野地里喂蚊子挨冻,真够狠心的。”苗红主动替欧健拔创。倒霉孩子,冻感冒了,她早晨一来,看欧健桌底下垃圾桶里的卫生纸都快冒出来了,全是擤鼻涕擤的。

    罗家楠无所谓地哼哼了一声:“师父你这话说的就不符合逻辑,那么冷,哪来的蚊子?”

    “你以为呢,现在的蚊子连生化武器都扛得住,温度低点怎么了?待会欧健回来你瞅瞅,胳膊上全是包,都连成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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